第5章 教训与反教训（二）

顾芷颜看向湖里，兰翡正浮浮沉沉的向岸边凫水，顾芷颜樱唇微启，唇边含笑，脸上还带着乌青。

“既然这么喜欢水，就不要上来了，知道么。”

兰翡一听，蓦然停下凫水的动作，只在湖中央浮沉不敢再往岸边游去，这初秋的天微冷，何况又是傍晚，兰翡被冻得瑟瑟发抖。

青洛的嘴巴张得很大，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顾……顾芷颜……”顾紫溪说话结结巴巴一脸惊恐，“不！你不是顾芷颜！你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顾芷颜！不可能！顾芷颜怎么会有这种气质？顾芷颜什么时候学了功夫？顾芷颜一向是胆小懦弱的……

“哦，三妹妹不记得我了。”顾芷颜起身，嘴角的冷笑丝毫未改，“怎么，就允许三妹妹欺负姐姐么？姐姐一反抗就不是顾芷颜了？”蓦的她又恍然大悟似的用右手食指点住右颊，“哦，我的确不是顾芷颜……”

声音拖得很长，青洛突然打了个寒颤，水里的兰翡和抱着腿的兰翠也打了个寒颤。

顾紫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既然不是顾芷颜，那么她不是她的对手也情有可原，毕竟从这个假顾芷颜的身手来看，功夫肯定是比自己的三脚猫厉害，反正她就是不能接受顾芷颜比自己厉害。

“嗯，我不是顾芷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我姐姐吧？”顾芷颜的声音蓦地变冷，“五天前被你打得昏迷的姐姐，如果还不记得的话，我不介意你看一下我的脸，这脸上的伤疤或许可以让你想起来，我这个姐姐究竟被你欺负的有多惨，三妹妹！”

顾芷颜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森寒，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鸣奏曲，黑暗，寒冷，窒息，莫名的压力让顾紫溪喘不过气来。

兰翠此时才觉得后怕，这个大小姐……这个一直被她们殴打欺负的大小姐，明明一伸手就能要了自己的命，那样冷酷的气息，是杀过人的！她记得武林中那个妖孽的男人身上也是有种气息！

“是姐姐，不是顾芷颜，你要记好了呀！”顾芷颜继续强调，身上那股冰冷的压力仍然没有撤去，顾紫溪脸上那种扭曲的恐惧让她感到很满意。

顾芷颜，用了你的身体，这就当是见面礼了。

“姐……姐姐……”顾紫溪面容微微扭曲，牙齿咯咯作响，心里却是愤怒的想要吐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真的是顾芷颜，那脸上的伤我怎么会忘记，怎么可能，可是为什么顾芷颜现在会变成这样？

她藏在宽大的裙裾下的腿有些发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她很想怒吼，为什么要叫她姐姐？她凭什么！

我为什么要害怕？顾芷颜，你怎么不去死？

顾芷颜突然收了那股压力，抿唇一笑，那笑容仿佛是开在阳春三月的淡粉色桃花，微风拂过，惑乱迷人眼。

失了那股压力之后，顾紫溪与兰翠立刻瘫软在地，后背被冷汗浸湿，似是暴风雨过后饱受摧残的花朵，柔弱又苍白。

“青洛，我们该走了。”顾芷颜再也不看她们一眼，径自从她们身边走过。

青洛虽然依旧弄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看样子是小姐占了上风，只要小姐不挨打她就开心。

青洛亦步亦趋的跟上顾芷颜的脚步，她只觉得小姐现在的样子真是太……太让人崇拜了！请不要阻止她变成星星眼，小姐被欺负了这么久，现在这么厉害，真好，真是太好了！

回到夕暖阁，青洛奉上一杯茶水，一边小心翼翼看着顾芷颜。

顾芷颜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光，说是茶水，其实只是冷白开而已，她这夕暖阁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这府里不被欺负就谢天谢地的，哪里有什么茶叶。

放下已经被磨损的有细微的缺口和裂痕的瓷杯，顾芷颜手托下巴，看向青洛。

冷不防的与顾芷颜清冷的眸子对上，青洛心里一慌，手臂乱动，似乎慌得不知往哪放。

顾芷颜感到有些无语，我有那么吓人吗？这丫头怎的这副模样？

“你怎么了，怎么像做贼似得看着我。”

声音虽然清冷，若是熟悉她的人在身边定能听出话语里的温和。

青洛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顾芷颜更加无语了，眉头也微微蹙起。

“怎么回事儿？动不动就下跪成何体统，你到底是街边的乞丐还是我顾芷颜的丫鬟？”这次声音里的冷冽青洛更是轻而易举的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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