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救或不救

“丞相。”凤皇弓身深深朝涂闻扚行了一大礼，七尺男儿，此刻竟落下两行热泪，“此时此刻，也只有你还跟着朕了。”

“替公主死，是臣小女之命。公主出生不哭不闹，精致尊贵，定是我凤栖之希望。公主不死，皇上血脉不灭，我凤栖便不亡！”涂闻扚亦跪拜，眼中带着悲戚。

“丞相快起！”凤皇连忙扶起他。

“形势紧迫，咱们也别在意这些虚礼了，还是想想办法吧。”凤皇看了眼床上虚弱地躺着的皇后。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活下去，用丞相的女儿代替自己的女儿，已经是下下之策，不得已之法。

然，时间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们刚刚把小萧玥藏在柜子里，宫榭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柜子里有条缝隙，萧玥知道，里面的人儿除了不能动以外，眼睛和鼻子都在外面，可以呼吸到空气，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形。

在萧玥的有心之下，她甚至看到了小萧玥儿眼睛，红而妖异，带着无限的冰冷和嗜血，那一片刻，她仿佛感觉小萧玥也看到了自己。

再看时，才发现她是透过自己看着外面，哦对了，她现在就在柜子前，对于这外面的一切，她就是空气，没有听得到她的声音，没人看得到她。

那时的萧玥，还是刚刚跳崖的杀手风华，拥有杀手的嗜血和冰冷。

“想救他们吗？”突然，一道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萧玥耳边。

萧玥四周环顾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声音也仿佛来自虚空，不辨方向。

萧玥很清楚，这是对自己说的。

寝宫里，皇后白云倾不知何时站在了凤景身后，手上抱着调包的女婴，目光愤怒而坚定。

涂闻扚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仍持剑护着皇上皇后，三人被团团围住，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禁卫军。

应该说，整个皇宫里，除了他们三人加两个女婴，已经没有了他们的人，宫人们要么降了，要么被杀了。

“倾儿，”宫榭痴痴地望着皇后，声音异常的温柔，“明明我们才是青梅竹马，凤景却把你抢走这么多年，今天我来接你回家了。”

“榭哥哥，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只是把你当哥哥，你放手吧。”皇后幽幽一叹。

“不可能！”宫榭吼出声，“小时候，你明明说过要嫁给我的！”

“那不过是童年时的戏言，我不是解释过了吗？”皇后怔怔地说，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如此偏执，以前自己却从未发现过，眼底带着失望。

“你怎么……”宫榭还没继续说下去，就被凤景打断了。

“宫榭，倾儿把你当哥哥看待，朕也一样，没想到你会背叛朕，还纠缠着倾儿，如今朕落于你手，要杀要剐随你处置！别废话了。”凤景搂着白云倾，一双眼中毫无惧色。

“你这么想死吗？”宫榭似乎被他打断说话而激怒了，恶狠狠地说，突然，他静了一瞬，目光移到皇后手中的婴儿身上，桀桀地笑了，“倾儿，你和他生下的孽种，我这就把她杀了。”

手一挥，包围着他们的人立马开始动手，凤景和涂闻扚武功再高，却也难敌这么多人，加上本身已经受了重伤，很快支撑不住了。

他们的战场从寝宫内渐渐转移到了外面，萧玥知道，柜子里的女婴后面只能看到一部分情况，大部分都处于视线死角。

看了那柜子一眼，她走到了外面。

一把长剑刺向女婴，皇后一惊，转过了身，“刺啦”一声，长剑刺入皇后的血肉。

“倾儿！”凤景心神一乱，又被砍中一刀，连忙稳住。

宫榭一脸阴沉，似乎对皇后的做法很不满意，抬了抬手，四周屋檐上涌上一批弓箭手，箭搭弦上，蓄势待发。

同时，皇后刚生产完又受了伤，站立不稳，一时不擦女婴被一人夺去，送到了宫榭脚下。

一时，战况停了下来。

“倾儿，凤景。”宫榭眯了眯眼，剑出剑鞘。

“你想做什么！”涂闻扚死死盯着他。

宫榭没有看他一眼，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长剑落下。

在即将落在婴儿身上时，突然，世界一切都静止了，定格了涂闻扚的悲痛，定格了皇上皇后的愧疚与不忍，定格了宫榭的疯狂。

“想救她吗？”那道声音再次出现在萧玥的耳边，带着几分蛊惑。

“只要你想救她，我就能让你触碰到他们，救了涂闻扚，救了你父皇母后，救了刚出生的你，你们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

萧玥听着，心底竟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她救下他们，别让自己愧疚十几年，自己就不要为复仇而煞费苦心。

蓦地，萧玥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眼中带着迷离，“我真的可以和父皇母后永远在一起吗？”

“当然，你们再也不会分开。”那道声音似乎很满意。

“那，”萧玥的语气有些迷茫，“那时的我才刚刚出生，父皇母后会不会只认她不认我？”

空气静默了一瞬，那声音才道：“不会的，你和你母后有五六分相像，她会认得你的。”

“哦，”萧玥点点头，有些犹豫的样子，“可是，我要是回到过去，那我的势力和属下不都没了。”

“怕什么！”那声音似乎有些恼怒，“以你的能力，还怕不能再创建一个风隐城吗，你可以继续在遇到十大首领的地方找到你的属下。”

“这样啊，真好！”萧玥的眼里划过一丝幽光，面上却是一脸疑惑，“那我该怎么做，我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你又怎么帮我？”

空气中渐渐有白光凝聚，散落成一个透明的女子身影，女子身着狐狸大裘，长着一双魅惑的狐狸眼，犹如妲己现世。

女子隐隐有些激动，却极好地克制住，看萧玥的目光像是看一只待宰的羊羔，先是伸出自己的手，再道：“你把手伸出来，放在我手心。”

萧玥仿佛入了魔怔，呆呆地伸出手，朝女子手心放去。

女子眼中浮现狂喜，然而下一刻，一股浑厚的内力从那纤纤细手打出，直击自己半透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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