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发配

听闻小吴佳氏此言，玉缜悄悄翻了个白眼。

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小吴佳氏这个始作俑者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她干脆抬手以袖遮面，时不时发出一声啜泣，表达自己被身边人背叛的伤心欲绝。

小吴佳氏很有耐心，等玉缜渐渐平静下来，问道：“毕竟主仆一场，大姑娘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玉缜放下衣袖，露出哭得发红的眼睛：“看在瑞芝姑姑伺候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望太太留她一条性命。其余的都由太太做主罢。”

见玉缜还是像以前一样柔弱心软，小吴佳氏对她的怀疑也消了个七七八八。

“咱们这种人家，向来讲求积德行善，当然不会轻易就要了人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吴佳氏眼神冷厉，“瑞芝偷盗主家财物数额巨大，杖三十，全家发配乡下田庄做二十年苦力！”

瑞芝听了，死命挣扎，竟是被她吐出嘴里的布团，疯狂大喊：“我已是良家子，你们没有资格私自处罚我！我要报官，我要见官！”

看管瑞芝的婆子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扯下自己的汗巾子，重新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有机会说话。

砰！小吴佳氏把手上的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对同样在挣扎的瑞芝的家人说道：“报官？好啊。瑞芝偷盗财物多达千金之数，见了官府，你们通通要挨一顿杀威棒不说，瑞芝少不得要被判个秋后处斩，你们作为血亲，也得流放三千里！要不要见官，你们自个掂量掂量！”

瑞芝儿媳妇听到要流放三千里，自是不肯让自己刚满月的儿子受这种苦楚。拼命挣开婆子的束缚，朝小吴佳氏不断磕头，以求一个说话的机会。

直到她额头都磕出血来，小吴佳氏才让人松开她被堵住的嘴。

“太太开恩，我们不报官，不见官！我们都听太太的。”瑞芝儿媳妇边说边拉扯自己的丈夫和公公，让他们也一起恳求太太不要报官。

瑞芝丈夫和儿子自然也不想被流放三千里，无视瑞芝在一旁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也砰砰给小吴佳氏磕头。

小吴佳氏让人送上认罪文书，翠秀念给他们听后，给瑞芝家四人松绑，让他们盖指印画押。

瑞芝不愿，挣扎起来两个婆子险些按不住她。还是她丈夫和儿子扑过来，把她死死按住，儿媳妇掰住她的手指强行给她按下指印。

几个婆子又把瑞芝拖到庭院中，按小吴佳氏的吩咐，让朝雨院所有的奴仆出来观看行刑。

行刑的婆子早得了纳喇嬷嬷的吩咐，三十杖每一棍都下了死力气，当场把瑞芝打得奄奄一息，流血不止。

押送瑞芝一家去田庄的家丁自然不会给她请大夫治伤，还在半路上，瑞芝便因为伤势恶化活活痛死。

没过几个月，瑞芝家人所在的那个田庄闹了时疫，七八户人家都被传染了。瑞芝家人因为不是本地人，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病得格外严重，三五天时间从老到小皆是一命呜呼。

自此，小吴佳氏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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