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柳依霏当时虽伤了右肩,却只是皮肉伤,身为鲛人族英灵,这点伤不在话下,不到半个月便全好了,连疤都没留下。
真正让她伤脑筋的是西秦抢夺了她边境三城的事。
东齐不像北燕、誉朝,它们有地势可以凭借,易守难攻。东齐一旦被人在边境打开一个口子,就是兵败如山倒,拉都拉不住。但东齐也不是没有可以用的人,鲛人族的将士擅长用水,到了朝河一带,他们自有办法控制局面,所以她连莫邪都没有放出去。
只是,西秦难道真的能逐鹿天下吗?呵,利用完了就背叛,天下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只是女萝去哪里了,以前用来联系的灵雀最近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一旁的莫邪难得安安静静地陪在一边,柳依霏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都没有错过,却什么都没说。
宫奴:公主殿下,有一位自称是‘苏舜钦’的公子求见。
殿外侍女走上前来,送上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柳依霏:啊,快请他进来。
柳依霏自然知道上官謇的真实身份,立刻回答道。
莫邪露出不满的表情。
莫邪:都被人家拒绝了,还见他做什么?
柳依霏:你傻啊。
柳依霏侧过脸去,反驳地话冲口而出。
柳依霏:东齐和北燕现在是一丘之貉,难道你想任由西秦吞并东齐吗?
莫邪:西秦有什么厉害的,都是垃圾,只要你让我出手,肯定全部不是对手。
莫邪随即不屑地道,他向来瞧不起那些人类。
柳依霏:那山中人呢,你都没发现那是之前断你手臂的人吗?
柳依霏继续道。
莫邪:那个家伙……
莫邪一听到这个名字就面色阴沉下来,却还是老实坐回原位。
柳依霏轻轻舒口气,正好这时,婢女领着苏舜钦进来了。
一连三天,她都没有再见过陆离。
不过,她见到了言浠音,那个被陆离用来唤醒她的人,那个和她很像的人。
同时,那个人……也是哥哥的外孙女。
杜若见言浠音时,她的脸色很苍白,如一张褪了色的旧纸,仿佛一碰就会化成灰。
言浠音:曾经的大祭司……杜若吗?
言浠音的双手被锁链锁住,锁链的另一头嵌进石墙里,整个人悬空吊着,声音细若游丝,看上去十分虚弱痛苦。
杜若:你就是言浠音,这一任灵女吗?
杜若虽然很久没来到地牢,见此情形也没抬一下眉头,只轻声问道。
言浠音:是啊……我的外公是你的哥哥,我也算是你的孙辈了。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言浠音看着她,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却是笑比哭还难看。
言浠音:这样悬吊太累了,可不可以把我放下来,再每顿加一个馒头?
杜若:这可不是一个要求,而且,我和你一样被困,只是行动更自由。
杜若摇摇头,她不清楚现在的陆离究竟有何打算。
言浠音:他不是喜欢你吗,你撒个娇,不就可以了?
言浠音语气轻松道,她也很佩服自己还有力气调侃。
杜若:喜欢?
杜若愣愣地看着言浠音,怀疑自己听错了。
言浠音看到杜若明显惊讶的样子,她顿了顿,才继续道。
言浠音:他几乎是放光了我的血才让你醒来,不是喜欢你,那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杜若自然知道唤醒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大量有亲缘关系的血液。何况她灵力强大,普通亲缘的血液并不能满足她。如此一来,与她最相近的,自然是这一任的灵女……言浠音了。
巫族世代守护灵女,也只听灵女的,上一任灵女,就是言浠音的母亲。
看着她,杜若仿若看到当年那个小女孩。
杜锦莲:五年后,巫族将会有一场大难。
能够预言未来的最高灵力者,就是杜若所要扶持的灵女……
巫族的灵女之位,曾经空悬一百多年,直到言浠音的母亲成了新任灵女。作为交换,因爱上外族女子而背叛巫族的杜衡性命无忧。这之后,杜衡散去了灵力,隐姓埋名,他再不是巫族中人。
杜锦莲:你不会死,但也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这是杜锦莲给杜若的预言。
所以,她从没想过,她还能够醒来,或者说,她没有奢望过醒来。
杜若:不,他是为了报复我,才让我醒来的。
杜若摇头,态度很坚定,随即反问道。
杜若:你能告诉我,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吗?”
寒暄片刻后,从言浠音的口中,她大致知道了如今的情形。
潜伏南楚,又攻下了誉朝,这绝对不是仅仅帮助西秦这么简单……
她从不知道,他的野心竟然这么大。
那么,他唤醒她,是想让她亲眼看看,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吗?
……陆离,我会阻止你的。
“言浠音,我会帮你。”杜若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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