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共用身体

同一片夜空下，也有两个人沐浴着月光。

明昭雪：为什么我们不跟着闻人羡一起去？

明昭雪跟在谢容身后问道，不明白白天为什么他反对现在离开苍雪城，她实在很想快点见到言浠音。

谢容：你知道姚戈这个驸马吧，苏兄说你和他有点像。

谢容不答，他回身打开乌木扇，掩住有些揶揄的表情。

明昭雪停住脚步，一下子紧张起来。

谢容：你……想说什么？

谢容：别装了，苏兄早就知道了，你就是姚戈，当年华音公主派你去忱府做的内应，后来还让你做了驸马。

月光下，谢容长身玉立，眉眼温和，却不客气地一句话道破。他随后倏地合上乌木扇，露出嘴角的浅笑。

谢容：苏兄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他说肯定会比你更好地照顾华音公主。

明昭雪看着谢容的脸有点发愣，心想着天下为何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今夜的月光真是太像那晚初见时的月光了，把他衬得那么好看，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依旧气人。她回过神扯扯嘴角，不服气道。

明昭雪：我看他也只有嘴上的功夫日渐增长罢了，若不是他与公主有十年情谊，就凭他失信公主，我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谢容：何必动气呢。

谢容宽慰了一句，随后又正色回归了正题。

谢容：其实，我们迟早要去玄水城的，不过要等言奕安把箭弩进一步改良后。

明昭雪听罢不禁好奇问道。

明昭雪：只是加个刻度，就可以提高精准度了吗？

前些日子言浠音开玩笑似的要言奕安给她做个袖箭，随后言奕安完成袖箭，到北燕跟着闻人羡参观了几天军营后突发奇想想改进弓弩。这些时日，他发现弓弩上加了刻度的望山更加精准，只是还需要实验。

明昭雪：当然也没有那么容易，就等着他的结果了，华音公主也说过他在这方面有天赋。我倒是很期待，毕竟我们还要对付……南楚。

谢容故意语气轻松道，但话尾还是添了一丝凝重在里面。

谢容：战事无法避免，我们且做好自己的事吧。

明昭雪自然知道谢容在想什么，南楚是他的故乡，与同胞相残这种事，他下不去手。

只希望南楚不要真的来掺和这趟浑水了。

三日后傍晚时分，言浠音一行人在玄水城与闻人羡汇合。在接风洗尘的同时，柳依霏也特地留下来共同商讨对战西秦的问题。

闻人羡：如今西秦主要针对北燕，而南楚则盯着东齐，前些日子听说山中人，也就是陆离前往了誉朝临沂城，大概是准备对东齐都城沐安动手。

闻人羡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座临水的城池道。

柳依霏：沐安在朝河边，又占有地势，他想动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闻人羡：他还带着前任大祭司杜若。

闻人羡紧接着又道。

闻人羡：据荼靡所说，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而且根据以前南楚的传闻，杜若的灵力是在陆离之上的，不知她如今恢复了多少，这次又究竟站在哪一边。华音殿下，你知道什么吗？

闻人羡抬头向言浠音看去，如今他这幅正经严肃的样子很难让言浠音联想到几个月前还叫她“大嫂”的那副模样。

言浠音：杜若即使帮助陆离，也不可能是真心帮助他。但我也不知道杜若想做什么，但我估计她的灵力应该只恢复了一半，不足以对付陆离。

言浠音静静道，她感觉闻人羡今日的气场有些不一样，却也看不出更多。

闻人羡：这样的话，朝河殿下，东齐那边还是得让你亲自回去一趟了。

闻人羡看向柳依霏道。

柳依霏：这是自然。

柳依霏打量了一会儿闻人羡，随即点头。

酒过三巡，其余人都走了，只剩下柳依霏与闻人羡。月上中天，柳依霏站起来，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三声。一只七彩灵雀从窗外飞了进来，在柳依霏身上蹦哒了几下，又围着闻人羡飞了一圈，最后落到了他的身上。

柳依霏放下哨子，略显诧异又很好地收敛了表情。

柳依霏：傍晚初见时就觉得你的气息很熟悉，女萝，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闻人羡：你现在说的话，她听不见。

闻人羡表情未变，也没有否认。

闻人羡：陆离夺走了她的眼睛，她的肉身被重创消散，如今只能与我共同支撑这个身体，她只有白天才可以出来，而我则是晚上。如果你有什么话相对她说，就等到太阳升起吧。

柳依霏：你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

得知情况比自己想得更差，柳依霏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

柳依霏：她的实力不弱，怎么会这样？

闻人羡：她用我的命续上了我妹妹的命，又用鲛珠吊着我的命，所以没能……

闻人羡语带歉疚，他欠女萝良多，但自己也是苟延残喘，无法报答。

眼睛是鲛人的灵力所汇之处，鲛珠则是鲛人的命门，没了鲛珠，女萝实力减弱，难怪会溃不成军。

柳依霏：真是……

柳依霏一时语塞，过了半晌才道。

柳依霏：我把灵雀留下来，怎么联系你问女萝，记得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随即，她转身走了出去，时间紧急，她还得赶快赶回东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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