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寄居

【七】

清晨天微亮时，言浠音带着披风出了房间，经过书房，她进房看了会儿房中挂着的玄水城周边地形图。轻轻打了一个哈欠，她回想起昨晚的梦，微微蹙眉便出门向后院的衫树林走去。

言浠音：闻人羡。

言浠音一喊，一棵杉树上便落下一个人来，正是一大清早练武的闻人羡。

他仅着一件单衣，已经是满头大汗，见是言浠音找他，略带诧异的笑道。

闻人羡：大嫂，找我何事？正好昨夜明姑娘来信，我这就……

言浠音却没有听他说话，她的瞳色瞬间变淡如琉璃，她开口轻轻打断他。

言浠音：别动。

闻人羡不明所以地歪头看她，但身体却一瞬间无法动弹，便维持一个僵硬的偏头动作呆呆看着言浠音摘下了他的眼罩。

此时，天已大亮，闻人羡被遮起的眼睛完完全全暴露在言浠音的面前。那是一只完好的右眼，并且有着绚烂神秘的紫色瞳孔，但那不是闻人羡原本的瞳孔颜色。

而就在这一瞬间，言浠音感到闻人羡的气息发生了变化。

言浠音：初见你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为什么把自己的眼睛借出去，闻人羡，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顿了顿，试探地开口。

言浠音：女萝，你怎么了？

闻人羡低头轻笑了一声，然后抬头，脸上的笑容却已不属于自己。

闻人羡：你察觉的还不算晚，灵女。

言浠音：怎么会这样？

见真的如自己的猜测一般，言浠音毫不掩饰地露出惊讶之色。

闻人羡：陆离比他三十多年前更厉害了，我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受了重伤，让身体被毁了。不过还好鲛珠在闻人羡身上，得以让我的灵魂居于他的右眼，让我和他昼夜交替出现。

闻人羡，或者说是女萝神色凝重道。

言浠音默了默。

言浠音：闻人羡的情况应该也不太好吧。

女萝：他为了给闻人慕续命，已经命不久矣，全靠鲛珠维持生命，不过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你可不要说漏嘴了。

女萝继续道。

言浠音：但是柳依霏知道吧，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是有关她的。

言浠音想起正题，便提起了昨晚梦到的有关杜若封眠了柳依霏的梦境。

女萝听完后，沉默了许久才道。

女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杜若要这么做，但是若柳依霏沉睡，你们将失去东齐和鲛人族这一盟友。

言浠音：是啊，若没有她，东齐可能又会变成敌人。

言浠音微眯双眼。

言浠音：所以我想去北燕一趟。

女萝：你和苏舜钦去吧，虽然他没什么用，但是保护你这一点他还算合格。

女萝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

女萝：明昭雪说是再过一个月就会和谢容来玄水城，应该不会耽误北燕战事。

言浠音：如此便好。

言浠音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杉树林，走了不过百米，她就看到了在亭外等候的苏舜钦，脚步顿时一顿。

苏舜钦：阿音。

苏舜钦唤她，眼神平静中带点忧郁。

苏舜钦：阿羡对你说了什么？

见此，本想逃开的言浠音面露无奈地走了过去，只要苏舜钦这样看着她，她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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