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浠水城

天还是昏暗的时候，北燕与东齐的联合军就上路了。如今天气越来越寒冷，言浠音骑在马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不知道草原另一头究竟会是什么。

她心里有一些迷茫与忧虑。

她移转目光，看向不远处苏舜钦的背影。今早他告诉她，明昭雪以防西秦有所动作率先回了玄水城，并且带走了一些荼靡暗卫。她有点疑惑，毕竟明昭雪不会不辞而别，感觉……像是什么更重要的事会发生。

但是她没有问下去，现在的她，感觉更为清晰的只有日渐流失的灵力……与生命。

她多希望时间能慢一点……

这时，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落到了苏舜钦的肩上，毫无疑问，是一只信鸽。

苏舜钦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纸条，看了一眼便道。

苏舜钦：苏晨晔准备亲临玄水城了，大概半月后就会到。

苏晨晔，苏晨晔的弟弟，也就是如今的北燕王。

言浠音：是因为闻人羡的死吗？

言浠音问道，虽然战事紧急，但是君王离都前往边疆可是大事呀……

苏舜钦显得淡定自若。

苏舜钦：接下来的战役很重要，大概他并不放心我和闻人慕。

柳依霏：再过三天，就到北燕玄水城了。

柳依霏看着远方忽然开口了。

莫邪现在的表情与从前笑眯眯却暗含杀气的模样不同，他看着柳依霏的侧脸微勾起唇角，似乎若有所思。

言浠音：是啊。

言浠音一顿，语气变得肃然，似乎还带着一丝沉重。

言浠音：听说陆离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还有机会完善阵法。

苏舜钦：嗯。

苏舜钦点点头，正待说什么，却看见言浠音忽然面露痛苦，捂着胸口向后倒去。他一惊，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反应，将言浠音稳稳地拥入怀中。

柳依霏立刻上前把脉，对苏舜钦道。

柳依霏：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老化，这是由诅咒引起的非自然衰老，我能做的有限，只能让她多休息。

苏舜钦：我知道了。

苏舜钦垂下眼睫，抬手轻抚了下言浠音额前的碎发，不禁将她拥得更紧。

柳依霏见此神色也有些落寞，不禁启唇对身旁的莫邪道。

柳依霏：我始终有些不放心……

莫邪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按了按她的肩膀，难得的体贴道。

莫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柳依霏却愣愣地盯着一处，没有任何反应。

浠水城郊外茶馆，一身黛蓝长裙的明昭雪在此歇脚，她刚举杯饮茶，远远地就看见数个驾马的黑衣人。看模样有点像彼岸暗卫，虽不知道他们认不认得自己的脸，明昭雪还是微微侧身用瓷杯半遮着脸。不一会儿，那几名黑衣人在她身后那张桌子坐下。

黑衣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他们只简单要了些面食，看来也只是赶路过程中在此休息，很快便离开了。

明昭雪见此，便打包带走了两屉肉包子，向相反方向离开了茶馆。走到树林的僻静处，她吹了声口哨，不远处宪章就跑了出来。

明昭雪：吃吧。

明昭雪将打包好的两屉肉包子放到了地上，不一会儿，就被宪章吃了个精光。

明昭雪：这里离浠水城不远了，遇到的人会越来越多，不能再骑着你了，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明昭雪蹲下来摸了摸宪章的脑袋，柔声将它抱起来后道。

如果不是宪章，她根本没办法在两天内赶到浠水城，只可惜她不会瞬移，否则两炷香时间就足够了。

明昭雪继续向浠水城的方向走去，不过，她却没发现她身后有人跟踪。

暗卫：立刻告诉大祭司。

暗卫：是。

正是刚才偶遇的黑衣人。

明昭雪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彼岸盯上了，一路向言浠音母亲的坟墓走去。

杜锦莲的坟墓并不在浠水城内，而是在城郊的一片山丘上，那里是浠水城周围风景水土最好的地方。上次公主来这里还清理了墓前的杂草，如今还不到一年，杂草已没过膝盖。清理完杂草，明昭雪拿出一方手帕，仔细地将墓碑擦干净，然后又恭恭敬敬上了三炷香。

明昭雪：杜夫人，如今正逢乱世，时局不定，待天下安定后，公主定会回来为您上柱香，希望您泉下有知，保佑公主解除诅咒，此生平安。

她说完后拜了三拜，随后闭眼运起灵力，再睁开眼便是一双剔透的眼眸。运用通灵，她一眼便能看穿周围的情况，随即拔出随身的长剑，插进墓前一寸的地方，然后她蹲下用手将土扒开。前不久刚下过雨，泥土还很松软，她很快找到了柳依霏所说的木匣子里的山茶花玉雕。

正待她打包好，背后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陆离：那就是能解除杜氏诅咒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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