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终是潘郎负了你（下）

楚凌绝知晓这个女鬼并不是和自己说话，只是，他对这个问题也感到好奇。

“这世上总会有那样一个温暖的人视你为珍宝。”韩云念理解她被辜负以后的恨意，以前，她也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般的爱情，以为那小说话本里的都是些作者臆想的完美爱情，直到遇见了他。

“这世上的男人皆不可信！”白衣女鬼面目狰狞地怒吼着，曾经她也无比坚定地相信着那个人，等来的确实欺骗和背叛。

“你的故事我都知道了，你痴心错付罢了。”韩云念平静地解释着，这世上太多人都不懂得珍惜，亦或者，爱情本就可遇不可求。

“哈哈，痴心错付，”白衣女鬼仰头大笑着，身子跟着乱颤，“是呀，枉我一往情深，不愿嫁母亲为我寻的好人家，偏偏看上那穷书生。我死以后，他却心安理得上京赶考，得了功名娶了娇妻。”

这个便是那个故事的结局了，韩云念轻轻叹息着：“我不会超度，没办法把你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楚凌绝看着她忽然低垂的眉眼，心里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是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但是却不知道两人为何没在一起。

白衣女鬼沉浸在回忆里并没听清韩云念的话，猛地抬头：“我要挖尽这世上男人的心，看看是否都如铁石心肠一般。”

说着，那女子狰狞着再次向楚凌绝伸出手去，墨羽着急地喊了一声“四殿下”，韩云念已经眼疾手快地拉开他，空中飞来一道符箓打在白衣女子身上，接着数道符箓闪过围住女鬼，快速缩小成绳索一般束缚着女鬼。被捆住的女鬼挣扎着，却因为身上的符箓无法动作。

随之，自远处偏偏飞来的姬如玉落在韩云念和楚凌绝面前口中还念念有词，手上做道家的手势。

你是掐着点来的吧。韩云念白了姬如玉一眼，要是再晚点自己就要出手了。后者无视她的眼神，只认真地对付着女鬼。

“啊啊，我要杀了你，啊！”白衣女鬼疯狂地挣扎着，因为符箓灼伤了魂体，疼痛地倒在地上惨叫。

随着姬如玉的咒语念完，原本被困在阵法中间的女鬼终究化作一抹青烟飘散了。韩云念说不出心里是怎样的感觉，见过生死的她似乎变得冷淡多了，就算姬如玉不出手，自己也会让她魂飞魄散的。对她这种异族而言，死亡就是真正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们，没有轮回。

“卑职拜见四皇子和平王，救驾来迟还望恕罪。”姬如玉背着一把铜钱剑跪在地上行礼，还好自己来的及时。

楚凌绝见身边的韩云念情绪低落，忍不住问道：“平王妃，你没事吧？”

“我还好。”韩云念抬起头浅浅一笑，这楚凌绝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冷的，倒也知道关心人。

楚宸泽虽然不满意两人之间的互动，可也不好当众责备韩落落让凌绝内疚，只能冷漠地打断两人的对话：“这女鬼可是城中的那只？”

“回平王，正是。”说罢，姬如玉看了韩云念一眼。

你这个眼神是在质疑我上次让她逃了吗？韩云念毫不客气地对上他的视线，本来她就不是专业人士。

“你们看，我们已经在山下了。”随着苏霓裳的一声惊呼，众人这才发现周遭的景物又是另一副模样：天朗气清，停在马场旁的不正是他们来时的马车吗？

只不过，这个时候从韩云念坐过的马车上下来一个嘴里嘀嘀咕咕的人：“这平王出门也不带银子的吗？逃命的本钱不够呀？”

“苏尚文，你怎么在这里？”苏霓裳一看那人是自己不争气的二哥，生气地下马质问。

“小妹？咦，王爷你们怎么都在？”苏尚文一抬头发现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难道我刚刚偷东西被看到了？看到又怎么样，我又没偷成。苏尚文这样想着挺直了胸膛，表情淡定。

“你这是做什么？”楚宸泽皱着眉头。

“我啊？我刚刚骑马一路飞奔，等我停下来就到这里了。”装傻嘛，我的拿手好戏，看你们拿我怎么办？苏尚文一本正经地解释着。

“我问的是你在王妃的马车上干嘛？”苏霓裳怀疑自家二哥是不是智障了。

“这是王妃的马车？微臣失礼了，还以为是自己的马车。”苏尚文款款行了礼：我会承认我是来偷银子的吗？

苏霓裳恶狠狠地瞪了苏尚文一眼：我很想告诉你们其实我们根本不是坐马车过来的。

苏尚文怕是别有所图，平王明明知道他在装傻充愣却也不拆穿。韩云念看向楚宸泽冷酷的侧脸，这个男人城府一向很深。

“时辰不早了，本王先行回府了。”楚宸泽虽然知晓韩云念在看自己，故意忽视她。

“恭送平王和平王妃。”苏尚文再次恭恭敬敬行礼。

你拍马屁的样子真难看。苏霓裳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懂什么？这是为官之道。苏尚文冲她挑挑眉。

韩云念回头看了一眼，树林里雾气全部散去，故事终究都被埋葬了，无人知晓。

“终是潘郎负了你。”她轻声说道。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最近的楚凌绝听见了。他记得那破旧的木头上隐约可见“潘郎之妻”几个字，只是因为涂上了黄泥让人一时看不清罢了。

楚宸泽见韩云念还回头看着什么一时气愤：“平王妃，还用本王亲自去请你吗？”韩落落看不懂本王在等她吗？

楚宸泽你催命呀？韩云念随口应了一句“来了”下马走向马车。

小蝶挣扎着从马上下来，楚七见她差点站不稳，伸手扶了一把，后者娇羞地低头说了声“谢谢”，旋即一溜烟跟上了韩云念的步子。

楚七见小蝶这般娇羞憨态，不免心神荡漾。

“四皇子，我们也回去了吧。”苏尚文送走了平王，转头恭送四皇子。

楚凌绝点点头，看了眼身旁的墨羽：“回去领罚吧。”

“是。”墨羽虽心有不甘，也知晓今日自己行事过于鲁莽。但是平王妃对四殿下如传言一般，为何平王不加以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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