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白芷

“白芷姑姑，你不要难过了，逝者已矣，如今凌王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保护你。”看着白芷的眼泪，韩云念也忍不住难过，毕竟失去亲人的痛，她深有体会。

“姑姑，母妃已去，她也不愿看到故人为她伤心难过。”楚凌绝也出言相劝，他看到了念念眼里的难过，伸手揽住她的腰身。

“多谢凌王关心，奴婢眼拙，这位姑娘是？”白芷终于想起要询问韩云念的身份。

“本王的王妃。”

“韩云念，你可以叫我韩姑娘。”韩云念补充了一句。

“折煞奴婢了，王妃的名讳岂是我能直呼的，”白芷终于收了眼泪打量这个没有任何架子的王妃，“凌王妃貌美妍丽，与凌王在一起甚是般配，宸妃娘娘在天之灵定会高兴的。”

“白芷姑姑，我们进去说吧，”韩云念示意了开着的寝宫门，“刚刚姑姑说被皇后软禁，今日怎么突然被放出来了？”

“今日是宸妃祭日，每年宸妃祭日皇后都特许我回宸夕宫看看，每次都派了太监在宫门在守着，时辰一到我就必须回去。”白芷解释着。

韩云念往宫门口看了一眼，大门虚掩着，就算外面有人也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想到今天是楚凌绝母妃的祭日，韩云念有些愧疚地看向他：“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我们什么都没带。”

“宫中一向禁止私下祭奠故人，带了反而是麻烦。”楚凌绝安慰着她。

“白芷姑姑，我还有些问题想问你，宸妃娘娘是不是与章太医是青梅竹马呢？”韩云念一直很关心这个问题。

而白芷被她这么直白的问题问的楞了一下，旋即想开了，这种事没必要瞒着他们了。

“并不全是，其实宸妃娘娘并不是穆家的女儿。”

白芷的话仿佛一颗惊雷，不仅韩云念一头雾水，连楚凌绝也微微皱眉，他记得自母妃死了以后，宸夕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换了一遍，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母妃身边的旧人。

“奴婢本是穆郎中家的丫鬟，自小与穆小姐一起长大。穆家与章家是世交，穆小姐与章太医确实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穆小姐有隐疾，从小体弱多病，找了很多大夫束手无策。穆老爷曾花重金为穆小姐寻找神医。”

白芷顿了顿继续说道：“奴婢记得那夜很晚了，有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敲了门，说她可以替小姐看看。穆老爷虽见她年轻有所怀疑，但还是将她请进了门。”

“难道这个神医就是宸妃娘娘？”韩云念眼睛一亮，她是没想过楚凌绝的身世还能这么离奇的。

“是，宸妃娘娘住进了穆家，精心调理着小姐的身子，但她说小姐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拖得太久了，已经回天乏术了，她也只能试着延续小姐的生命和减轻她的痛苦。”

“所以穆小姐去世了，宸妃娘娘代替她入宫选秀？”韩云念好奇到。

“也不全是，彼时正好宫里要求各地推举秀女，本来穆老爷已经上书说明穆小姐命不久矣，偏偏被点名要求小姐进宫。宸妃娘娘不忍心小姐最后时刻还要骨肉分离，便替小姐入了宫。”

“宸妃娘娘本来不愿成为皇上的妃嫔，但是那么耀眼和温柔的一个人再怎么藏拙也会被人发现，最终还是被封了宸妃。那时，宸妃娘娘独宠后宫，一时风头无两。宸妃也曾爱上过皇上，但她没有想过帝王博爱，在受宠怀孕以后，皇上又纳了新的妃子。”

听着白芷的话，韩云念脑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有主见倾国倾城的大女主，这宸妃有医术傍身，又这么神秘，完全不像普通人。

“那宸妃娘娘自决是因为对皇上失望了？”韩云念听的入了迷。

“说实话，奴婢不太清楚，宸妃娘娘被皇上伤过心，那些日子里奴婢看着宸妃娘娘日渐消瘦，愁容不展也很心疼。”

韩云念眼神复杂地看向楚凌绝：“就算宸妃娘娘被皇上伤透了心，也不应该忍心舍下自己的孩子吧？”

她的直觉宸妃不是这样的人。

楚凌绝也有着同样的疑问，回了韩云念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继续听着。

“宸妃断然是舍不得凌王的，”白芷坚定地摇摇头，“只不过，在宸妃出事那几日，她都显得很不安。奴婢当时以为是被婉贵妃陷害后，娘娘不知如何向皇上解释。现在仔细想来，娘娘似乎在意和担心的并不是皇上，因为她压根没有想过要去解释什么。”

“宸妃的事发生的很突然，连奴婢也没有任何预料。”

“让你觉得意外是因为宸妃娘娘没有交代过凌王的事吗？”韩云念忍不住问到。

“是的，虽然宸妃曾说过其实不希望凌王做个薄情寡义的帝王，希望做个闲散王爷，但是那也只是平时说说的话而已。娘娘并没与我说过，日后该如何为凌王谋划。没有安排好凌王的后路，宸妃娘娘又怎会轻易离开？”

“那宸妃娘娘死前可能有什么异常？”韩云念追问到。

“我记得有次娘娘曾自言自语过一句，他们快来了。而他们是谁，我问过，但娘娘并未告知。”

韩云念直觉“他们”才是导致宸妃死亡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宸妃的族人之类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宸妃到底是什么人？”韩云念觉得既然是让她惧怕的族人，那必定与她真实身份有关。

“奴婢不知，只知道宸妃娘娘芳名迦瑶。娘娘的过去从未在奴婢面前提起过。”白芷摇摇头，她跟随宸妃的时间其实并不长，除了了解宸妃的性格为人其他一概不知。

“你如果愿意，可以跟着凌王，凌王可以护你周全。”韩云念不忍心白芷还要继续被皇后软禁。

“多谢凌王妃好意，只是奴婢一直愧对宸妃，只想在这里守着宸妃。”白芷摇摇头，如今宸妃娘娘的愿望已经实现，而自己已经是半截身子去了土的人，不想再拖累凌王了。

“白芷姑姑，宸妃娘娘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不必太过于内疚。若你想离开这里，远离深宫，凌王也可以帮助你。”韩云念进一步解释。

“凌王，就让奴婢留在这里守着宸妃吧。”白芷依旧坚持她的想法。

“姑姑，既然你执意留在这里，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你若想出宫，就告诉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人。”楚凌绝给了墨竹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

“奴婢多谢凌王，”白芷起身跪拜，“时辰不早了，奴婢该回去了。此番能见到凌王已经了却了奴婢心中所愿，还望凌王放下仇恨，活的逍遥自在。”

“姑姑请起，我会的。”楚凌绝有些动容，他知道，这一定是自己母妃的心愿。

白芷磕磕头以后起身离开，不再看他们，而韩云念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有些难过：“白芷姑姑是忠心的，但让她留在这里，总让人觉得不放心。”

“我会在她身边安排暗卫的，有些事你我不能左右，特别是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楚凌绝收起眼里的难过，他知道，他的情绪也会影响韩云念让她想起失去亲人的痛苦。

“嗯，”韩云念抱着他精干的腰身靠在他身上声音闷闷的，“楚凌绝，以后，我们好好的，再也不分开了。”

“好，再也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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