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苏湘庭以为人会让他在花园唱,毕竟外头场子大。
但是展君白指了客厅里头隔出来的一块儿地方,让奏乐的围了一圈儿,就留给他巴掌大的地儿。
唱什么呀?那种要地方施展开的就别想唱了。
苏湘庭叹了一气,扮上妆唱了两出西厢记了事。
那人就正坐在堂前,眼睛看着他,似乎看得入神,又像是走了神。
一手抚在沙发扶手上,手指随音乐一点一点的,还真像个戏迷一样。
可要真说人懂吧,又不是那么回事。
苏湘庭不留夜,唱罢,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就要走。
但展君白三言两语,意思是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展君白跟着你来的人已经安顿下去了,明儿个你再来,他们在这儿候着你,也少些来来去去的麻烦。
苏湘庭:…
还有明儿呢?
展君白着实聪明,不说留他,倒把其他人留下了…
这样,他便不得不来,连请假推脱也不得行。
吃饭的人只有两个,桌上的菜赶得上吃席了。
丈宽的圆桌,硬是摆得满满当当的。
展君白这菜是跟你来的那个孩子亲眼在厨房看着做的,你不能吃的一概是没有的。还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不必拘礼,只管说。
苏湘庭一看,菜色确实素淡,一样儿大油大荤也没有,连他平时只要的清水都备好了…
他平时不吃的东西可多了,什么猪油不吃,糖醋,辣子也不沾。不止他,唱戏的都这么清口空肠护嗓。
因为讲究,所以他向来不在外头吃饭。
这人倒有心了。
苏湘庭:…那便谢过展司长了。
苏湘庭赏脸,连夹了几筷子菜,还盛了一碗汤。
可能这桌子菜专是供他的,不合主人的胃口,所以也没见展君白动筷。
热汤乍捧在手里还有些烫,人细细的吹了吹,低头浅尝了一味,任热气袅袅荡过眉眼,站上发梢。
本是不怎么饿,这一幕看得展君白突然来了胃口。
展君白…如何?
苏湘庭:这菌汤极鲜,展司长不妨尝尝。
这个时节,菌子还没长成,这应该是去年留的干货了?
苏湘庭确实喜欢,多喝一碗也使得。
展君白笑了笑,当真舀了一碗来。
雪茄盒就在手边,人想抽,但是忍了又忍。
按说一个戏子,何必如此照顾?
他想听戏,多的是人能来唱,不一定就非要这个。
展君白还真不嫌人难伺候,反正有什么吩咐下去,自然有人能办好。
他图的就是喜欢。
难得有这么对他胃口的。
若苏湘庭是个耍痴蛮缠的,一心奉承他的,展君白指不定今日就丢开手了。哪里还会费心交代人去张罗这顿饭?更不用说忍烟瘾了。
但人安安静静的,要吃饭就吃饭,要唱戏就真结结实实来一出,直截了当得很。
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既害怕他们,又赔小心的巴结讨好,想从他们这儿讨好处,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样子…那才是让人倒胃口。
展君白顺着话喝了两口汤,即便说不上来与平常有什么不同,现下确实又有些滋味。
他很少与人吃饭吃得这么顺心了,话语间没有任何利益目的,也没有灌酒摔杯…
等等…
展君白一怔,突然朝人看了一眼。
…他知道有什么问题了。
这人落筷饮汤无声,坐姿也极正…一看便是教养极好。
哪里是普通戏子的样子?连外头军政官员少爷也少有这样规矩的…
展君白目带深意,再没有这么探究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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