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鼓声锣一响,月渐上中梢。
前台叫好声不断,后台脚步纷踏。苏湘庭逐渐远离了这些,就着道边儿不断的灯火,寻路回去。
路上遇到些人,要送他回去的,想聊几句的,都被他打发走了。
后台一出去就是一条大路,往前通客人看戏的亭台,往后便是他们住的地方。
苏湘庭刚在岔路上转身呢,就听见背后有人唤。
【等等…】
苏湘庭:…
展君白敢问,可是刚刚台上的苏老板?
虽然冠子卸了,但是戏袍还是没变。
就江月楼出去透风之后,展君白也出来透透气。
不想,还有意外收获?
脸上的妆不一定毁了,但是冠子一卸,头是没法看的。
见人身上衣着,就知是客了。
苏湘庭:客人好眼力…只是前面儿还没结束,客人怎么就出来了?可是伺候不周?
他对这人没印象,想来没见过。
可能今日第一次听他的戏?
不同于戏腔娇嗔华贵,眼下人开口却是清冽的男声,配上脸上的妆,说不出的矛盾。
展君白哦,没有,出来透透气罢了…
见人总是盯着他看,苏湘庭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不同于女客,苏湘庭总是远着男客,连堂会都是请三场也不一定应一场的。
他们唱旦角儿的,只要没有攀富贵的心,都是怕着有些男客荤素不忌,利诱也罢了,拿强权逼迫的最恶心人。
他见过不少角儿就毁在这上头的…
毕竟,若是女戏子,还能收妾。他们男旦,是被毁了,也没有后路的。
苏湘庭:…那客人自便吧,在下有事在身,不陪了。
这位,可千莫是那样的人才好。
不然,可惜了这一身西装,有头有脸的样子。
展君白两手插兜,看着人袅袅而去的背影,目色着深,带着渗意。
【展司长?呵…展兄不听戏,怎么出来了?】
江月楼回来,见展君白一个人在路口还奇怪。
展君白…江兄不也一样嘛?
展君白回头,一瞬好像变了个人,微微噙着笑,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展君白。
【遇到个朋友,随便聊了几句。】
展君白屋里闷,出来透透气。
【我先进去了?】
两厢点头打过招呼,江月楼便回去了。
天韵园的天字号座,风景位置上极佳,前边儿正对着戏台,后边儿窗户也是镂空的设计,最是透亮不过,哪里会闷?
只不过,这两人心里都藏事儿,心里不透亮罢了。
这一小插曲,谁都没放在心上。
又是几日,展君白正看着报纸文件,下属面带苦色,【司长,那个…你要请的那位天韵园苏老板…】,说着,又看了看展君白的眼色。
【没请上。…班主问,有一位玉老板也是极好的,说你也听过他的戏,看是不是换他?…】
展君白搁下手上的东西。
展君白没请上?
【是…听说这位苏老板近日极得几位富商夫人喜欢,可能,咱们去迟了,时间上跟人撞了也不定。】
谁都没猜着,苏湘庭只是拒绝他们的可能。
展君白…撞了?那就把时间排上,人总有空。
展君白面上冷,没表露出什么不高兴的神色来,但是,就熟悉的人而言,这已经是前兆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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