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之征声势浩大,可谓交战双方不死不休。
在民间稍有威望的仙门世族皆有参战,有钱的出钱,没钱的也有出力。
只是背水一战十死九伤,大的世家也就罢了,一些小仙门已是捉襟见肘,倾巢而出能回的只是寥寥。
修行本就不易,能踏上这条路的人岂是轻易就有?天资再加上后天努力,宗门世家培养一个优秀的弟子出来所耗费的心力可见一斑,一场浩劫下来十不存一,内心滴血道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时候。
已经宣言参战了也没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一众府邸愁云惨淡,夜不能寐的也大有人在。
要内心清静除非万事不知。
远在某仙门后院,宗主带人去了前方参战,本就不鼎盛的家族院落更是安寂。
前方不断有战事的消息传来,有好有坏,留守在家里的人除了心里担心也做不了旁的事。
天色不晚,只是到了点灯的时候便是有人来。
来人奉了一盆清水,步态轻缓,到了门前也未伸手扣门,径直推了门扇跨进了房。
日暮将至,房中正是昏暗,烛台亮起才能看清房中布置。
房间不大,只屏风隔了一层,茶厅简榻一应俱全,人亮了火烛也不往书台去,往屏风后的内室去才是正地。
道说外间看着是空房,内室榻上却躺了人。
侍女唉,不是说醒了就好了?这一直不见醒可怎么好?
来人将烛台搁置了一旁,绞了个水帕子便照常给人抹脸。正给人理着被罩,外间又来了人。
侍女:姐姐来了?
打眼看二人衣着打扮无二,该是一样身份的人。
后者手上托盘一份药碗,一盏白粥样的什物。见了床边的人也如常问好。
侍女还道你去哪儿了呢,房里也没个人。
侍女:我给公子端药去了,想着再多拿一份粥水,绕去了厨房一趟这才晚些,公子今日如何了?大夫说人身上的伤好得不错今日还少了药呢。
执手触了触碗沿,感着药温正合适便端着也凑来了床前。
侍女是啊,大夫说只等人醒了,只是这也三四个日头了,道也没个动静的。家主且都走了月数有余,满手算来,这位公子也躺了那么久了。
侍女:算来不错的。
二人默契的给人灌着药,熟练起来无旁人也能闲聊。
侍女:之前大夫说他还伤了手骨,不能多动嘞,道这人也不曾睁眼,如何动?
一碗药十来勺就见了底,放了药碗转手又抬了粥碗来。说是粥也只是零星几粒米,或许还添了些蜜,不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实在是无意识的人还不好吞咽。
侍女看着这人手茧也该是个修行练剑的,这伤人手骨也是残忍了些。
床上的人不知来历,家主不知从何捡了他来也只道要好生照料,大大小小内外伤不提,一看就是被人恶意重伤的手骨也让人心寒。
那养伤也是极痛苦之事,这人睡至如今不曾感受煎熬,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待喂完汤药粥水,那全程任人摆布也无甚反应的人又被安排回被窝里。来人奉着托盘又退出去,步子越去越远,二人在廊间似还聊着什么。
房里原是一动不动的人指尖擅抖,只是一瞬,终也无人看见又自沉寂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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