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的灯已经被他刚开门出来的时候顺手给熄了,走廊上现在黢黑一片,一点儿光影也不见。
膝盖骨有点儿疼,刘丧索性往旁边一歪,坐在了地上,自个儿摸索着揉一揉。
【吱…】
走廊的另一头,如黑暗中潜伏的野兽悄悄张口露出獠牙,扯出了个大口子,从里边儿走出个人来。
刘丧:…
张起灵…
二人一站一坐,相对缄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刘丧先撇过脸。
陌生要面子的时候,吃肉都不吐骨头,一行一举再小心不过。而现在…自己什么丢脸的事人没见过?
张起灵还能站起来吗?
刘丧点点头,人却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张起灵走近了往人膝上关节处握了握,确认了骨头没事。
张起灵手劲儿大,刘丧不让人碰,疼了就把人手推走了。
磕伤碰伤而已,哪里就能把骨头跪碎了。
刘丧扶着墙慢慢站起来,酒精有好的镇痛作用,他也没掀开裤腿看,感觉不疼了就不管了。
张起灵以为人要回房,却看人路过房门,往客厅走。
房间里的那瓶酒,他喝完了。还没喝够,他得去冰箱再拿一瓶。
冰箱门一开一合,黑暗里亮了一瞬又很快平复下去。
刘丧没往后看,但他知道,张起灵就站在不远,看着他,扭开瓶盖。
刘丧:…要喝吗?
刘丧礼貌性的问一句,毕竟现在人正看着他,也不去睡觉,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刘丧:呵,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醉,你回去睡吧。
张起灵…要捏脖子吗?
疼一下,睡一觉就好了。
是这人说的,没什么,是睡一觉还放不过去的。
刘丧却摇头拒绝。
张起灵…
现在捏脖子都没有用了吗?
刘丧:我开心着呢,你那么着急让我睡干嘛?
开心吗?
张起灵看不出来,旁人难过会哭,高兴才笑。他记得,那时候凤村开路,这人用刀抵着脖子,嘴角都是上扬的。
跟现在人嘴边的幅度一样,像是刻上去的。
什么时候是开心的?
应该是抿直了唇角,笑意却不自主的从眼角透露的时候。
张起灵…太晚了,该睡觉了。
刘丧无语,张起灵何时成了这样古板守钟的人?自己都是可以几天几夜不睡的,偏偏来与他说教?
刘丧握着酒瓶灌了一口,冰辣的口感在口腔里碰撞,凉得人一个激灵。
这酒喝着不错,还行,不难喝。怪不得吴邪按箱往家里搬。
张起灵的话出口没有回音,见人不理他,皱着眉头又走近了几步。
刘丧喝着酒,突然眼前一暗,后颈处就被人捏住了。
刘丧:噗…
张起灵…
刘丧不防,要开口反抗来着,一口酒便喷了出去。
刘丧:…对不起
谁叫他一声不吭就抓他来着…
看着人下颌挂着的酒水,瞅着他的眼神莫名让人心虚,刘丧揪起人胸前的衣服要给人擦来着,被人拦住了。
刘丧:…
别怪我,我穿的是短袖…没衣袖给你…
用自己的衣服擦不是更干净吗?
【…】
吴邪被客厅的动静招了过来,开灯便看见张起灵一手接住下滑的酒瓶,一手搂住了闭着眼的人。
吴邪喝醉了?
待把酒瓶放好在桌上,张起灵才回身看,那只手还在人后颈放着,刘丧整个人被摁进怀里,看不清面容。
倒是张起灵,脸上不知道哪儿溅了些水,水珠挂在脸上,有的滑到嘴边,彻底隐没在口齿之际。
客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不浓,人应该喝的不多。
吴邪行了,赶紧抱他回去睡吧,小心他吐,会呛进气管窒息的…
张起灵…
还会吐?
吴邪见俩人没事,叮嘱过关灯便回房休息了,他一个土快埋到脖子的中老年人,跟这俩祖宗晚上耗不动了。
于是没看见,张起灵犹豫了一下,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房间。
【砰…】
随着门扇的闭合,黑夜重归安静,院儿里的蟋蟀都在沉迷梦乡。
愿梦里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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