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身边突然多了人,或者又是想到了不知道阿周现在怎么样了,本来头已昏沉,身体疲累过了,精神反而又清醒起来。
其实不关张起灵的事,他就像一块儿只有心跳呼吸的石头一样,在他身边实在影响不大。
本来睡眠也不好,自把孩子从村里抱回来后,每当夜深人静,他就更睡不着了。
他喜欢按部就班,一成不变,本能的害怕改变,担心旧人离开,不喜新人入侵。
一个人没什么不好,没有遇上过什么好事成双,体验过繁花似锦,又怕什么长夜难眠?
他不喜欢这里,太热闹。更不喜欢热闹后的空旷,那是比孤单更难熬的事。
再加上…
刘丧偏头,看向了正躺在他右边的人。
深夜无光,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距离,他能看清人脸上根根分明的眼睫,高挺的鼻梁,一张堪称得上优越的侧脸。
可是…他应该是看不清的。
甚至…白日时连眼镜也不需要了。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改变?雷城?还是与他身上的凤纹有关?
他不知道,甚至,他不知道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改变是他还没能发现的。
…这样的情绪,是害怕吗?
张起灵…怎么了?
蓦然有人开口说话,刘丧眨了眨眼睛。糟糕,看太长时间,让人发现了。
一张双人大床,但睡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还是勉强,所以挨着肩膀,哪边稍微动一动,都能知道。
刘丧:…有点儿,睡不着。你能把我捏晕吗?
仔细一算,这么久,他睡得最好的一觉,还是从南海王地宫出来后,在帐篷里,这人把他捏晕的那一次。
无梦,无雨。
那人沉默了半晌。
张起灵那种办法不好,用多了伤身。
刘丧:没关系的。
他不在意这些。
就想睡个好觉。
说不过他,二人僵持了一阵,张起灵默然从被子里拿了手来,伸向了他颈后。
颈后多垫了一个掌心,温热,指尖应该还带有茧子,粗糙,不失厚重,让人安心。
刘丧昂了昂头,伸了伸脖子,等待着下一秒的黑暗吞噬。
等了很久,却迟迟没等来。刘丧有些疑惑,睁眼朝人看去。
不得不承认,张起灵的手确实很大。一手能捏住他的后颈,刘丧偏头时,侧脸还能压上人的手心。
太近了…
刘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久,如时间停滞一般与人对视过。
早知道,这人带有藏族人的血统,瞳色也不是浓烈如墨,是有些偏冷的略浅。
犹如大雨滂沱,也似江南雨绵。是他见过的皑皑雪山,还有春时艳阳天。
这人性格是冬季,眼中却有四季,像书卷中沉默记载的人间悲欢,任谁翻看,懂的自懂。
刘丧能感觉到,被他压在脑后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没使力来掐。
肩头纹身隐隐绰绰,气势依旧,当是力敌千钧,如今却如握羊毫,制而不发?
不知道人在等什么,刘丧也在等他。等着等着,睡意居然神奇的自己跑了出来,眼睛酸得厉害,一会儿就睁不开眼了…
张起灵还没发力呢…
刘丧:…
可惜了,张起灵的催眠神技,没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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