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65

次日一早，欧阳氏才听下人来报说是宫里来的消息，皇后娘娘要留姜丹若在宫中用膳，她还没说点什么，就又有人来报，说凌不疑就来访了。

“子晟？”欧阳氏有些疑惑。

凌不疑来姜府虽然来得极为勤快，可那都是姜丹若在家的时候。可今日，姜丹若进宫去了。

是他不知道？

欧阳氏不这样认为。

因为姜丹若的关系，在霍君华母子历经千难回来京都后，虽然不能说像是皇后娘娘那样照顾着凌子晟长大。但是，自认也算是比城阳侯府见的多的。对这个孩子，她也算是了解几分。这么多年他来找人，就没跑空过，难不成还能是巧合了？

以前不是巧合，那现在就更不是巧合。

诚然，凌不疑今日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叔母，子晟今日来，是有一事想问叔母。还望叔母如实相告。”

凌不疑一字一句恳切得很，倒让欧阳氏更纳闷了。

“你且问。”

“当年，阿姊究竟是因何故，晕倒在姜府门口。”

欧阳氏：！

尽管欧阳氏猜到了凌子晟会语出惊人，但也确实没猜到他居然会问这件事情。

“此事当年不都解释清楚了吗？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件事情了？”欧阳氏先是带着几分应该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差异，随即又露出了急切之色：“可是在你府上的时候，淳于氏也来了？说了什么？”

凌不疑一把抓住关键字：“此事与淳于氏有关？！”

欧阳氏见凌不疑是这个反应，心下了然淳于氏依旧没那本事在凌不疑府上说什么，她松了口气才开口：“……要说有吧，那淳于氏绝无苛待之处；你要说没有，若是她当年没有同城阳侯成婚，丹若又何至于闹成那样。她毕竟是你阿母一手带大的孩子。”

这话像是在解释，可那语气却似乎又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凌不疑皱眉：“叔母，只是如此吗？”

“……确如当年所言，是病了，又不愿淳于氏管她，才跑出来的。”

“可若真是如此，那时候我与阿母已经回京，阿姊即便是要跑，那也该是……”

“该是杏花别院。”

凌不疑心头骤然一惊：“阿姊去了？”

欧阳氏沉默了半晌。

良久才点了点头。

“自然是去了。”

“那……”

“子晟，你阿姊想去杏花别院，不止是那次。那年你阿母绝婚后，搬到了杏花别院，丹若原本是想一起的，此事你是知道的。可她尽管不是城阳侯的女儿，那也是凌家的长房嫡女，哪有跟着绝婚的叔母一起的？城阳侯府的脸还要不要了，自然是不允的。她小时候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哪里肯依。她那病，是因为这事儿自己闹出来的。跑出来后，城阳侯府的人当然也知道去哪里堵她。一个生了病的小孩子，哪里跑得过身强力壮的家丁。既然不能到杏花别院去，她也不想回城阳侯府，这才绕了一大圈跑来了姜府。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门口。”

凌不疑：“……”

凌不疑沉默了，他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

欧阳氏刚才说的，有些是之前就解释过的，而又些是他不知道的，可却是他怀疑，比如姜丹若确实去过杏花别院；可又不完全是她怀疑的，但却又是合情合理的。

可真的只是如此吗？

他回想最近一次，他去看霍君华与她说孤城一事的进展，而霍君华问他姜丹若怎么没来时，紧随的那句“岁岁是不是没有原谅我？”

紧接着便就是语无伦次般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岁岁不疼”。凌不疑也分不清她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只是忽然想到，那些话似乎是之前他带姜丹若去的时候，霍君华就说了的，可那时候被姜丹若挡了回去，他便也没放在心上。

而现在……

若只是如此，哪里会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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