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留住你

（作者）叶澈：半年没回来了，开始写之前这一章算是我整理人物感情线的小番外em

（作者）叶澈：开始写的时候是打算整小甜饼，至于整没整成…咳咳咳

（作者）叶澈：大部分的意识流

——时间线是杏花村一行唐舞麟重伤后，两人在小竹屋度蜜月（划掉）养伤的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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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怎的人就消失不见了？”俞汐刚将药粉捣好，回头便不见某个少年侠客的身影。

此时距两人在俞汐的住处已经过去一小段时日，唐舞麟伤势仍未痊愈，但现下已不至于威胁到性命，俞汐这才得以喘口气去注意其他人。

于是在某日送完药后接着守药炉的她看见了刚从唐舞麟房门出来的霍雨浩。

少年侠客的表情依旧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澜，除却眉间略带的无奈——俞汐猜测，必定是唐舞麟那小子又趁着伤病占人便宜了。

她好奇地打量着霍雨浩，紧接着视线便转移到了人略显僵硬的左臂。

“受伤了？”

“小伤，无碍。”

“当真？”俞汐挑了挑眉问道。

“……”霍雨浩转头看她，眼神中藏着一丝疑惑。

杏花村一行，虽说是唐舞麟在为霍雨浩和南初争取时间而以身犯险，受到了重创，当时形势险峻，面对铺天盖地的怪物，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霍雨浩还是不免在搏斗中挂了彩。

要说毫发未损是不可能的，只是唐舞麟的伤过于惊心动魄，令人一时忘了霍雨浩——包括他本人。

细看的话，左臂包裹的衣料确实要比另一只手厚一些，只是手臂主人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硬。

看着默不作声的少年，俞汐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人过来，然后想。

医者父母心。

于是在唐舞麟和着药效昏睡的大半个白天里，俞汐给霍雨浩处理好了伤口，并且叮嘱了人按时来换药。

这会儿正是最后一次换药了，待俞汐准备好东西后，一转身才发觉方才等在一旁的人没了综影。

此地偏僻，论找人可不容易。

少女蹩眉，思索了一阵后，声音清亮地喊了个名字。

“唐舞麟——！”

•

最终还是使唤了某个伤员去寻找另一个伤员。

许是从小修习，唐舞麟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不过一段时日身体便接近痊愈，眼下俞汐还有事要忙，索性喊了那位小少爷来帮忙。

至少旁的不论，与霍雨浩有关的事，她总有信心让唐舞麟来操劳。

此地虽然偏僻，却没什么可逛的去处，依照霍雨浩的性子，更不可能平白乱跑。

唐舞麟心下虽是疑惑，但还是试探性地朝两人偶尔比划剑术的小院里走去。

药房和院子间隔了一段小路，昨夜刚下了一场雨，路边的植物全然带着露水，走过时熙熙攘攘的草木沾湿了衣角。

今天是个阴天，天边不见太阳冒头，眼前朝露晞晞。

待走到了院子，看见了院里的景象，唐舞麟便很快笑了。

此时正是清早，竹林里方过一场细雨，朦胧的雾气浮在空中，留有几分竹木气味的湿气。

小院前是一条不知何时流通的小溪，潺潺的流水清凉，溪边半蹲着某位临时溜号的少年侠客。

或许是听见了唐舞麟几声似笑非笑的气音，霍雨浩面无表情地回头。

“有些人大清早不老实换药，俞大夫托我来抓人。”唐舞麟含着笑音调侃道，眼神瞥见霍雨浩浸入溪水的半只手间，有几条纤细的鱼儿正绕着修长好看的手指打圈儿转。

霍雨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你倒是好得生龙活虎。”

“是啊，”走近后，唐舞麟也学着人的模样蹲下，霍雨浩看鱼，他托着腮看霍雨浩，“不在房里待着，跑这来逗小鱼了。”

“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

“……”霍雨浩抬了抬手指轻碰了碰鱼儿的身体，此时方才播撒的食物已被吃的不剩多少，那条小鱼便不动声色地挪远了，看起来似乎是打算游走。

接着便听见身旁那杀千刀的又笑了一声。

他这才开口:“方才等药时听见了院里有响动，不放心是谁人，便过去查看了情况。”

“嗯哼？”

谁料不是什么贼人也不是追杀过来的傀儡，是行过竹林的鸟，叼着溪里衔来的鱼扑着翅膀正要飞走。

动静间将本就清浅的溪流扰乱，几条无辜的小鱼被掀了出来。

鸟却未曾察觉，自顾自地飞远了。

于是看着在潮湿土地上扑腾的小鱼，霍雨浩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终是忍不住将它们捡起丢进了水里。

……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

霍雨浩手指一动，水中原本围着食物碎屑打转的鱼霎时间散了干净。

唐舞麟眉梢一动，笑着说这鱼好没良心，给吃食便卖乖，什么也没有便吓得要跑。

霍雨浩在一旁听着，看他的眼神亦无不赞同。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这几条鸟嘴逃生的“白眼鱼”便争相从霍雨浩的手指间钻出，饱食而散了。

清晨的微风还吹着，绕着林中万千竹叶响动，院内幽静。

霍雨浩垂眸，看不清情绪。

“无妨，待回了青鸢阁，五长老院里养着的大红鲤任你逗。”见人不语，唐舞麟抬眼说道。

这人真以为霍雨浩为那两条小鱼的离去而动容，正在认真又不着痕迹地安慰人。

“不过可不能抓了烤了吃去，那也不知道是哪类品种，吃坏肚子可就不行。”

霍雨浩只是摇头。

从小到大留不住的事物太多了，何止两条鱼。

或者说，除了自己，他其实并没能留住过什么——如今，就连仅存的记忆也一并失去。

因此早已习惯，也未曾对什么事什么人抱有期待。

就好似唐舞麟在杏花村冒险的那次，若不是半路返回，唐舞麟坟头的草怕是都不知道长了几米了。

当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他的喉咙，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许久未曾体会到这种心惊肉跳的情绪，是对即将失去那人的恐惧。

——尽管他从不认为自己何时拥有。

唐舞麟饶有兴趣地盯着人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后站起身，他拍了拍掌心沾上的泥，朝霍雨浩伸出手:“还在想什么？”

霍雨浩眸光一动，回答得飞快:“与你无关。”

“嘴硬。”唐舞麟哼哼笑着，忽然又神神叨叨地说，“其实不瞒你说，我们青鸢阁内藏龙卧虎，包括了天下所有门类的技法——你信不信我学过读心之术？”

半蹲着的人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

唐舞麟看着这人，隐去嘴角的笑意:“我猜，你刚才有在想我。”

“……”

也不知道霍雨浩信没信，只见人闻言后闭了闭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唐舞麟终于忍不住笑开，朦胧雨雾中，少年人清亮的眸光漂亮得出奇。

逗人到此为止，他伸出去的手还没收回，此时抬了抬手指，道:“走吧，不听话的病号也该回去换药了。”

霍雨浩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手交了出去。

大概是唐舞麟的笑容太好看，足以将这不见日光的清晨照耀出一方温暖，于是霍雨浩也多想了一些。

这个人还在，他意识到。

还是这么吊儿郎当，面带笑容，肆无忌惮的少年……还就这样站在他面前，没有走开也没有消失。

他忽然生出一种侥幸，庆幸着自己及时回了杏花村，也庆幸走的那条路直通唐舞麟所在的地方，因此如今才能留住此时安然无恙的这个人。

无论将来何时会再一次面临失去，至少此时此刻，他留住了这如耀阳般的笑靥。

心无旁骛的人其实从未发觉，在某个记不清的清晨，或是昏黄的午后，亦或是追溯到稚子孩童时期，他也曾留住过一束光，吝啬地深藏在心中。

自此之后的所有偏袒，便是命中注定。

……

“所以你方才果然是在想我么？”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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