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第四章

完成了作品后，伊泽芝就开始盯着活的那盆桔梗花发呆，甚至连光粒子凝聚成空梦的画面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毫不在意。

难道说，伊泽芝看不见空梦？

很快，启明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空梦甚至飞到了伊泽芝面前，后者还是毫无反应。空梦不禁难过地低下头，然后突然转头，认真地看向启明。

“啊？”

启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她还以为空梦也是存在于伊泽芝回忆中的存在，没想到不是过去式。

“花信之使，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就是证明，你是来收回节气花信的，对吗？”

空梦一下便认出了启明，这让启明心中暗道不好。要是空梦看出了她和莉娜有什么关系，之后再去见雪城爱，就会受到更多的质问了。

“对。看来，节气花信在她身上？”

“不要再为黑暗做事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花信之使要帮助黑暗。分明最开始，您是愿意帮助拉贝尔大陆的，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不是在为黑暗做事，我只是随心所欲的，做我想做的事情。我想出手帮助拉贝尔，节气花信就会暂且属于他们。现在我想帮助帕拉尼，我自然就会站在他们一方。谁处于弱势，我就帮助谁，拉贝尔和帕拉尼究竟谁更艰难，不是一目了然吗？”

空梦听她如此说，一时间竟有些动摇。

“您是花信之使，是能知道更好的解决方法的。”

“我不能。我是花信之使，我不是命定之人，也不是什么救世主，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可是启明，你非要这样一错再错下去吗？！”

回答她的不是空梦，而是从伊泽芝口袋中飞出的立春。

卡牌在瞬间变幻为人形，挡在空梦面前，严肃的神情和陌生的声音不觉让启明蹙眉。她已经很久没见立春了。

“立春，我没有错。”

“启明，你让我难以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真正的你。”

立春冰冷的语气没让启明有半分后悔之情，真正面对了启明时，立春才意识到她的判断还是有所保留了。启明完全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

“如果你能和我站在同一方，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情了。我说我没有错，那定然就是有我自己的理由在，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你了。”

不等空梦阻拦，立春就脱口而出，拒绝了启明。其语气之坚定，给启明一种她们大概逃不掉打一场的结果了的感觉。

“当你任凭节气花信被黑暗力量侵蚀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值得节气花信信任的花信之使了。”

“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节气花信进化而已。先前惊蛰也这样询问过我，并且，她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你没有经过那样的历练，是不会理解的。不过，我能通过使用惊蛰的力量，让你见识一下。”

“别在这里打！”

脸色凝重的空梦终于插上了话，并立刻站在两人之间，伸出双臂阻拦双方，避免擦枪走火。

“走吧，启明，我们去单独谈谈。在这里等我。”

立春的最后一句是说给空梦的。空梦对她点了点头，坚定的表情似乎是坚信立春会胜利似的。

“那我们就去单独谈谈。”

启明召唤出传送门，邀请立春进入她的空间后再说。一人一节气花信进入后，传送门也消失不见，独留空梦一个花精灵王在伊泽芝的房间里，对着不知何时入睡的伊泽芝，满心愧疚。

即便这是命运的选择，她也不想伊泽芝走上这样的路。

另一边，启明与立春进入了空白的空间当中。启明走在前面，背对着立春，即使立春看不见她的脸，也能想到现在的启明早已经不是她认识的清明了。

“那么，就让你见识见识被进化过的节气花信的力量吧。”

立春半信半疑地看着启明拿出惊蛰卡牌，直到这时，她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用权杖从中引出雷暴的力量，直接向着立春的方向攻击去。

攻击不是对准了立春的，于是立春面不改色地注视着雷暴和她几乎是擦肩而过，最后遁入虚空当中，被空间吞噬。

“我没有骗你。”

启明说的是真的。

光是和攻击擦肩而过，立春就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雷暴之力，和她印象中的惊蛰力量有着完全不同的强度。可以说，确实被变强了，并且其中没有掺杂任何的黑暗力量，就是惊蛰自己的力量。

她不由对眼前的现实感到难过。

“我借助他们的手黑化节气花信，只不过是为了加强我与节气花信之间的联系，并且增强你们的力量。拉贝尔大陆在遭受入侵时使用了你们的力量，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担心力量被大肆消耗后你们的状态。”

启明不断靠近立春，最后，她将双手搭在立春的肩上。她们几乎很少这样直视对方，立春的心底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并不排斥。

“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吗？立春，回到我这里来吧，我的目的只是为我的‘孩子’们创造一个理想的环境。现在看来，拉贝尔并不适合你们，还是回到你最初的梦想乡中吧。”

暗紫色的粒子悄无声息融入立春的身体中，立春的眼睛变得死板起来，只是盯着启明，嘴唇半张半合，说不出话来。

“是我…错了吗……”

见时机成熟，启明放开了握着立春肩膀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你只是选择错了而已。那么多的节气花信都愿意回到我这里来，就已经很好的证明我没有错了。现在，春归仪式还没开始，还不算太晚。立春，回来吧，你我之间原本就存在契约。”

启明话音落后，立春的额间忽然出现了宛若火种，又好似花苞一样的印记。

“花神契约……”

手环中的声音已经不被立春所听见了。现在，她几乎看不见任何的过去与未来，空白的背景让启明更加显眼，立春的眼中只剩下了启明的身影。粒子在印记旁边围绕，很快就将印记抹除掉。

“花神契约已经被祛除，没有了其余的契约束缚，最初的契约，就是你和我的契约了。”

启明笑笑，对她伸出手来。

“欢迎回来，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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