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第三十八章

与菲尔贝瑞同她们的守护精灵王将这件事交代完，启明径直走向宫殿深处，前往完成下个任务。

把春季节气花信的力量交给伊赛德斯。

“说起来，感觉玉蝶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是我的错觉吗。还是说，萨维利不太喜欢花精灵王？”

“还不能轻易下结论。玉蝶作为山桃草精灵王的同时，也是山桃草精灵中有名的斗士。以她的性格，有很大的可能，会和萨维利合得来。就像妨君和贝瑞那样。只不过我们都还没有发现而已。”

听朝阳如此解释，启明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从宫殿底下去往伊赛德斯所在的地方，是一段不断的路，绕来绕去的楼梯虽不会时刻发生变化，但走起来也还是很麻烦。偶尔启明会想，小时候的伊赛德斯和埃里克，是不是都会在这里有过迷路的经历。

楼梯两侧本应有烛火照明的光源，从最开始就很少亮起来过，导致楼梯里几乎是一片黑暗。

沉默中，只有鞋跟踩在石质阶梯上的声音是清晰的。

“你要把全部的春季节气花信力量，都交给伊赛德斯吗？”

良久后，朝阳问出了这句话。

“嗯。我想让伊赛德斯和我之间的关系缓和一点，毕竟我是为了他才来到这个世界，度过了一整个春天。我当初的选择已经错了，现在，我要想办法挽回点什么，用我对他的忠诚。”

“…你最好还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朝阳微不可察地叹气。“或许，你对伊赛德斯而言不过是个好用的棋子。没有像黑魔女那样的羁绊在，又对他撒过谎，这段关系想要好起来，不好说。”

“就是啊，就是不好说，真头疼。早知如此，我就不选择成为莉娜了。我把我的身份直接设置成第四位黑魔女，说不定伊赛德斯对我还没那么戒备。至少我能是光明正大的帕拉尼人。我想和他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

启明低下头，不满地嘟囔两声。要是现在她手里能有个小树枝，她就直接蹲在台阶上幽怨地画圈圈了。

对于最开始弄巧成拙这件事，足以让她的悔恨从四时花语开始，一直贯穿到四时花语结束。

“从你被他看穿不是莉娜开始，你们的关系就很难变好了。”

顶层就在眼前，朝阳识趣的回到手环里，不打扰启明和伊赛德斯的见面。

她更希望，即使没有她的提醒，启明也能意识到不要轻易倾尽所有这件事。那样能带来的，只有悔恨莫及。

特别是在她的系统还没有回来的时间里。

启明心不在焉地走上去，还要经过一段走廊，才能见到伊赛德斯。

她原以为这次见面也会和先前一样，简单的说两句，她把节气花信的力量交给伊赛德斯之后就离开。

没想到，越靠近伊赛德斯所在的地方，就越能清楚的听见他压低了声音的嘶吼，好像极为痛苦的样子。

这声音把启明的思绪直直拉了回来。她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跑，听着那声音逐渐变清晰，心里不详的预兆越来越明显。

“伊赛德斯！”

她用力推开大门，陈旧古老的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却遮掩不住里面惊人的景象——伊赛德斯正跪坐在王座下，双手用力地掐着头，嘶哑的声音伴随着钻心剜骨的疼痛，在除了他便空无一人的宫殿里，不知道回荡了多久。

“出去…给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启明推门而入的声音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伊赛德斯转过头来，启明这才注意到他的瞳孔比平日不知道缩小了多少倍，眼白满是血丝，看起来憔悴无比，被折磨的有点不成样子。

“我不会出去的！朝阳，这该怎么办啊。”

启明无比想要立刻帮伊赛德斯分担痛苦，然而这猝不及防的事故来的突然，她一时间只能手足无措，再怎么急也无济于事。

“可能是他体内的黑暗之花在疯狂生长，因为普通的能量无法再供给上来，所以开始侵害他本身了。赶紧给他恢复能量！”

此刻，启明甚至没有回应朝阳，快步跑向了伊赛德斯。她一手抓住伊赛德斯的手腕，或许是因为被黑暗之花消耗掉了过多的体力，启明两三下就把对方制止住了，比预想中的还要容易。

即使伊赛德斯大声吼着让她滚出去，启明却始终不为所动。在确保伊赛德斯不会反抗的太过剧烈后，她开始向伊赛德斯输入自己的力量。

温和的光芒中夹杂着混乱的力量，早已不和看起来那般清澈的让人向往，算不上光明力量，也难能说得上是黑暗力量。不过现在，只要是可以使用的力量就足够了。

正如朝阳所说，黑暗之花在侵蚀伊赛德斯的身体。从伊赛德斯的额间，深紫色的花苞慢慢生长出来，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光辉的照耀，生长速度是肉眼可见的快。大约生长了有一指高，花苞绽放成花朵。除了花朵外的部分，都在花儿盛开的时候枯萎掉，凭空消失。

唯有妖艳的紫色花朵，缓缓降落在伊赛德斯的额间，最后化作特别的纹样，仿佛烙印般印刻在上面，留下永恒的标记，不知道是在昭示着什么。

自花朵纹样出现的那个瞬间，折磨了伊赛德斯许久的疼痛终于停了下来。启明松开扼制住伊赛德斯手腕的那只手，两人都满头大汗。一个是因为持续的疼痛，冒出的冷汗，另一个则是因为忽然失去了大部分能量，而变得有些虚弱。

“黑暗之花…也太能吃了……”

启明疲惫地喘气，她从开始传输能量的时候，就大量的注入力量，本以为能很快的结束，没想到愣是过了有三五分钟，才算给黑暗之花安稳住。启明不敢想象，连她的力量都能吃掉这么多，要不是她凑巧赶来，伊赛德斯该怎么度过这么漫长的黑夜。

还不等她从走神中反应过来，刚摇摇晃晃地站稳，启明就被伊赛德斯推了一把。

“欸？”

力度不大，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全部的春季节气花信，你已经得手了吗？”

伊赛德斯强撑着坐回王位上，双眼失神，努力想要变得有威严，可因为长时间的疼痛，现在近乎脱力。

即便如此，也要推开我啊。

启明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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