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第三十九章

闲聊的主题渐渐跑偏，两人却谁都没有在意到这件事。还不等话题被扯回去，她们就先见到了萨维利和莉娜。传完话后，邱黎的任务算是彻底结束了，她思索着接下来该去何处，旋即便有了答案。

“对了，我要去找小爱净化我额外承载的黑暗力量，然后再去找芙拉美，把小满和芒种的剧情看了再说。”

说话时，邱黎下意识伸手摸着自己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当初和遗灵云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未被风吹散的记忆，铺满了这条从帕拉尼到花千屿的路。

在把遗灵云空赶进自己的空间后，邱黎废了不少力气才抓住空隙，用芙拉美给予的力量一击重伤遗灵云空，几乎彻底废除了他的反抗能力。

“哈…没想到，你还真是为我废了不少心思呢，邱黎同学。”

彼时邱黎的眼睛还是深褐色，看着和黑色无差，里面倒映着遗灵云空狼狈地倚靠着空间边缘的画面，嘴角渗出一丝白色的液体。

“噫，吐的什么东西。”

邱黎一脚踩在遗灵云空的胸口，硬生生把他口中吐出发液体逼成了一摊。

【咳…遗灵云空的血液是白色的，你真实的伤害到他了，这也代表着，遗灵云空根本没来得及用亚伯的躯体来应对你。】

“哟，你的血液居然是白色的。”

好在朝阳及时提醒，否则邱黎就要开始胡思乱想了。

“她告诉你的？”

遗灵云空嘲讽似的笑笑。

“管你什么事。”

邱黎用拇指划过遗灵云空嘴边的血液，又把它抹到对方的眼眶下，尽管意义不明，但遗灵云空身躯的颤抖，她很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我希望你还有力气笑。”

从四面八方袭来的锁链捆住了遗灵云空的四肢，力量源源不断的被锁链吸取，最终，遗灵云空因为力量在短时间内的大量流逝而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阴暗狭小的空间内，整个房间里照明的物品只有摇曳的烛火，还被邱黎的身影完全遮挡住。他见不到一丁点光，从始至终。

“我就不该心软，偶尔还和他多聊那几句。”

邱黎从回想中短暂的回过神，情不自禁地感叹。

“‘偶尔’？你再说一次？”

“错了，不是偶尔，是经常。”

如果不是那次遗灵云空注视着邱黎，说她很像那个人，否则邱黎也不会和遗灵云空有那么多次的闲谈。

当然，大部分时间里，谈话的开始是因为其中一方想要气另一个人，谈话的结束是他们总有一方会得到胜利，心满意足。只不过每次遗灵云空感到心满意足的时候，邱黎都会往他身上甩鞭子。

简单的攻击，极致的享受。

“所以，那个人，是谁？”

“呵，你不必知道。”

遗灵云空偏过头去，惨白的皮肤上沾着他自己的血，看着不像是受伤，倒像是有点别的意味在。

“别拿我当代餐，快给我把话吐出来，男的女的？”

“……”

遗灵云空怒极反笑，对着邱黎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仿佛在可怜她的蠢似的。

但接下来，遗灵云空笑不出声了。猛烈的攻击一下接一下，打在他身上。不同于魔法攻击，物理伤害他可完全没办法抵消掉，只能任由皮肉钻心的疼痛不断啃噬着他的理智。

“你就真的，嘶……这么想知道？”

“你都把我当成那个人的代餐了，我得知道原主是谁吧……算了，说这话你听不懂，总之，赶紧把那家伙的名字给我吐出来。”

当时，邱黎在内心有种隐约的预感，她似乎要触及到遗灵云空过往的回忆了。会不会和她最开始所想的有天差地别呢？

她最开始面对剑兰时，可是说出过“我一直都愿意喊他一声殿下”这样的话。

“你不会没见到过，鼎鼎有名的世界精灵大人，凯恩陛下吧？”

“…换个名字。”

前面的前缀都听说过，一到名字就开始奇怪起来了。

“……”

“唐菖蒲精灵王，剑兰。”

邱黎隐约听见遗灵云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她心底有点开心。

“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还是他啊。你放不下？别太爱了。”

“邱黎同学，我虽然被束缚住了，不过，我还是能咬掉你身上的肉的。”

“噫！好暴力！”

也不知道邱黎是被吓到了还是装模作样，她很夸张地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上放烛台的桌子才停下来，且顺势直接坐到了桌子上。

“下回给你带个塞嘴的东西来。”

邱黎举起手指，单睁开一只眼，比划着遗灵云空嘴唇的大小。这番动作加上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的话，着实是给遗灵云空恶心住了。

“你还想不想听？”

“我当时回答他，当然听，你和剑兰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听。”

到现在，邱黎的语气还是很理所应当。

“你不对凯恩这个名字感到好奇么？”

“不好奇。”邱黎回答的直截了当。“我没心情去探究这些不是很像花精灵王名字的东西，比起来，我更喜欢遗灵云空和剑兰之间的故事。”

稍停片刻，邱黎接着说：“他当时颇具嘲讽意味地笑了笑。我真是搞不清楚，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笑，笑的次数比我还多，我都笑不出来了他还在笑，他居然还在笑。世界上有什么能让遗灵云空不笑的事情吗？”

“没有。”

“…没有？”

朝阳的回答也是那么的迅速，迅速到邱黎不禁感觉到异常的惊讶。

“那他被杀死的时候？”

“也是笑着的。剑兰和我说过，遗灵云空绝望的笑声，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法忘却。”

邱黎沉默了，脑海里再度浮现出遗灵云空一字一句告诉她过去的事情时，他脸上的表情。

自嘲似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那他岂不是阳光开朗…算了。”

说遗灵云空阳光开朗，不准确。说遗灵云空阴暗，他又每天比邱黎笑的还多，邱黎自从来到四时花语的故事里之后，从未设想过能在四时花语里见到亚伯笑这么多回。

“真希望我一会见到雪城爱，也能和他一样笑得出来。我发自内心地说，遗灵云空的笑容已经快成为一种精神武器了。如果他的身体不是亚伯的，那他的笑容就是精神武器。”

这次，朝阳没有回应邱黎。

她想起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前的某个午后，少年清澈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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