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苦大师的身份

这次陈国富倒是没躲着大家，还主动把大家迎进了里屋去说话，就跟老朋友见面似的，显然心情不错。

一进了屋儿，陈国富才笑呵呵问大家来意，袁凯哪儿还有心思跟他客套耽误时间，就把整个事情言简意赅地跟他说了一遍，哪知道话一说完，前一秒还满脸堆笑的陈国富立刻沉下了脸来，眼珠一转，说：“所以呢？你们来找我干嘛？”

听陈国富语气怠慢，袁凯也有些生气，就说：“胖子，王连对你可不错，他们兄妹俩还帮过你们大忙，怎么都算是你的恩人吧，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哪知道袁凯刚说完这话，陈国富顿时冷笑了一声，道：“小袁，咱是朋友我也不妨明说，确实，王连、白龙是帮过我们，但一码归一码，749所是正经实验研究单位，吃着俸禄的铁饭碗，我可没权利想帮谁就帮谁。”

“难道你想见死不救？”

李小茹一声质问，陈国富又笑着说：“也不能说见死不救，只是这件事情749所实在是爱莫能助，先，那位苦大师是人，与我们的研究对象不相吻合，何况又没闹出人命来，我怎么能轻易就动用研究所的人手呢？你说对不对？就算真闹出了人命来，你也犯不着来找我们研究所吧，你该去找实验所才对！”

“陈国富，你……”

“行了行了，袁凯你别说了，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你的忙，我还很忙，恕不远送。”

陈国富说完下了炕就要送客，竟不讲分毫的人情，虽然大家原本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竟然绝情到这种地步，实在是让大家大出意外。

见陈国富铁了心不想帮忙，大家不便多留，只能心灰意冷地走出了院子，坐着李香秀的车就想赶回黄家沟子再想别的办法，可车才刚刚起步，没等开走呢，袁凯无意间抬眼往前一看，竟见从院子旁的转角后面伸出了一条胳膊来，竟是有人在朝着我们招手，袁凯赶忙仔细一看，招手的不是别人，竟是陈国富的弟弟，陈国生。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一见袁凯注意到了自己，赶紧又钻进了巷子里，显然是想让袁凯他们跟进去，于是袁凯赶紧让李香秀开车停到了巷子口，随后大家下了车，步行跟着陈国生进了那小巷子。

走到巷子深处，才听陈国生急慌慌地说：“袁凯，你们的来意我刚都偷听到了，你们可千万别着急……”

“不着急？怎么能不着急，王连都落在对方的手里了，现在还生死未卜！”

袁凯心急如焚，气得就差骂街了，陈国生赶紧又劝我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这件事，你们确实怪不着我哥。上次地宫那件事我哥被上级骂得狗血淋头，级也降了，现在他哪儿还敢擅自行动，再出什么差错非得被一撸到底不可……”

“那就能见死不救了？”

李小茹瞪着眼质问道：“之前王连是怎么帮你们的？为了帮你们除掉地宫里的东西，我们连命都不要了，现在这么一丁点事情你们竟然都不愿意管，难道你们整个研究所里都是冷血动物不成？你可别说你们这神通广大的749所办不到，你哥连县里的证件都能弄出来，连本地警力物资都能支配，他还能没办法救王连？”

见李小茹情绪激动，陈国生咧了下嘴，面露为难地说：“小茹，我哥不愿帮忙，其实，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袁凯问。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苦大师是什么人？他叫苦宁，可是749所的长期合作对象啊！”

陈国生这话一出，大家全都惊了住，就听陈国生又细细道来，说道：“749所直接授命于国家，专门负责研究调查各类非科学自然事物，这一类别包括性很强，可不单单就是研究什么妖魔鬼怪，还有很多类似于搜罗研究各地奇人异士的工作，也归我们负责。为什么我们一个研究机构要在全国各地设置秘密研究所？就是为了方便跟这种奇人异士们接触，并将他们作为研究对象……”

听到这话，大家哑口无言，陈国生叹了口气，又阴沉着脸说：“这次抓走王连的苦大师，自从两年前就跟我哥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承诺愿意全力配合我们研究所的各种实验，也就是愿意将自己作为实验体供我们探索研究，所以，对于苦大师各类自然能量术法的研究，已经开展了两年多，现在属于是我们研究所最重要的实验项目……如果我哥为了你们跟易大师交恶，就等于主动放弃了这一实验项目，万一导致实验计划破产，回头怎么跟上级交代？”

“呵，说了半天，你哥还不是为了自己？”

李小茹冷笑着说：“算了，你们既然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必强求，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救不出王连来，袁凯，咱们走，跟这种冷血的人待久了，我恶心！”

李小茹说完拽着袁凯的胳膊就想走，吓得陈国生赶紧在后面又追又求的，随后挡到袁凯身前，慌张地道：“别别别，你们先别走，我只说实验所没办法帮你们，可我有说过我不帮你们吗？”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停住步伐，就见陈国生从白大褂里悄悄掏出个牛皮纸袋来，鬼鬼祟祟地塞进袁凯衣服里之后，才又说道：“袁凯，虽然我们嘴上不说，可全研究所谁不记得王连，还有你们对研究所的大恩大德？当初要不是你们把那棺材给弄走，拼了命的送回地宫里销毁，没准我们命都没了，这恩情就算我哥不报，我也得报。好了，你们快走吧……”

听他说完袁凯有些发愣，刚要问他塞的是什么，可陈国生已经连朝袁凯使了几个眼色，示意大家赶紧离开，随后没等大家走呢，他已经急匆匆往小巷子深处走去。

见陈国生离开了，大家也赶紧回到了车上，我就让李香秀快点开车，一直等到车开出县城、上了乡间小路之后，袁凯才从怀里掏出那牛皮纸袋，打了开。

一看，纸袋里装的是一份文件……

“是什么？”

李小茹问了一句，袁凯掀开文件第一页，往标题上一看，赫然见文件开头写着一行大字——‘气功师易宁实验记录资料’。

那年代正处于气功热大潮之中，不管是正规机构还是老百姓，只要见了哪里有奇人高人，不管你是什么真有本事的道士法事，或是沽名钓誉欺世盗名的骗子神棍，都统称为‘气功师’，他们只会觉得，你能做出一些常人所做不到的神奇事情，这一定就是气功。

随后，袁凯又掀着那资料一页页往下看，里面大多以记叙为主，除了实验报告，竟然还有采访苦大师时留下的笔录，对苦大师的各种功能、身份乃至于习惯都记录得很详细。

仔细看了一遍，就见苦大师的采访笔录里写到这样一句话——

苦宁：我有很多重身份，作为一个出马仙来说，我曾经先后请过两位仙家上身，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怪异动物，这些用我们的话来说，就叫仙家，你们懂吧？而我最初出马时，请到的第一位仙家是一只黄仙，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这些仙家的本体会躲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修行，并通过灵媒将灵魂转移到我的身体上，从而借用我的身体来做事情，我就成了它的‘马’。但是很可惜，几年前那只黄仙的本体显然是暴露了，误闯进一个农户家里，被个老人用铁锹拍碎了脑袋，本体一死，灵魂也就不足以为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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