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传（七）

“打扰了，那就沏一壶茉莉花茶吧。”

“好嘞。”

茶还没上来，猫先来了。

雪白团子行动异常敏捷灵活，轻巧地蹿下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稳稳地落在兰生面前的桌子上，蹲坐着装乖，漂亮的绿宝石眼睛注视着它的主人。

“喵喵～”我有兰生酒，主人你要吗？

兰生摇摇头，瞥了郭芙蓉，示意小茗去帮帮她。

小茗对兰生唯命是从，轻巧地跳跃绕开障碍，跑到郭芙蓉身边，随后蓄力一跃，前脚在她胸口一蹬，稳稳落在肩上。

“兰公子，你的茉莉花茶。”

“好的，谢谢。”

佟湘玉放下茶壶后继续忙活去了。

被罚站的人放下有些酸痛的手臂，活动活动筋骨，大跨步走到兰生那一桌，洒脱不羁得很。

在郭芙蓉抖肩甩手臂的工夫，小茗已经回到兰生面前。

兰生奖励性地挠挠它的下巴，然后慢条斯理地翻过倒扣的茶杯，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往郭芙蓉的方向一推，随后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郭芙蓉也不客气，拿起茶杯一口干了，然后将茶杯在桌上一放，自己跨过板凳坐在了兰生对面。

茶杯与木桌相碰，发出干脆有力的闷响。

“多谢公子，怎么称呼？”

大约是兰生比较平易近人，郭芙蓉也不拘束了。

“上兰下生。”

“兰生，挺好听的。”郭芙蓉念了一遍，“你是兰花，我是芙蓉，咱们都是花，还挺有缘的。”

兰生饮了一口茶。

郭芙蓉灵光一现，手臂撑着桌面，身体微倾向兰生方向，好奇问道：“诶，那掌柜叫你兰公子，既然兰不是你的姓，那你姓什么？”

“不便透露。”

他没有姓。

“你武功那么高，在江湖上应该很有名吧？是怕被人认出来吗？”比起同福客栈的人，显然兰生更符合她对江湖的认知，尤其是声名鹊起的青年才俊。

“无名小卒而已。”兰生伸手将小茗揽入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难道，你也是离家闯荡江湖的？”一想到这种可能，她越发激动，语气也越来越激昂。

兰生没有一泼冷水浇灭她的热情，他给她又倒了一杯花茶，悠悠道：“你觉得，江湖是什么？”

“呃……”她整天嚷嚷着江湖，真要她讲什么是江湖又说不出来，脑子拼命转着，忽的她一拍桌子，“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这是她不记得从哪儿听来的。

“那你不就正处在江湖之中吗？”兰生反问。

“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兰生继续追问，语气没有多咄咄逼人，却让郭芙蓉哑口无言。

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佟湘玉说成天打打杀杀，江湖就成了血湖，她说得好像有道理。可是江湖不打架，还是江湖吗？郭芙蓉不理解。

兰生没有再为难她，“如果想听些有趣的江湖事，就去问问跑堂的白展堂吧。”

“他？”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等他忙完。”

郭芙蓉撇撇嘴，“他老点我，又不和我好好切磋。”

“真遇到事，谁会等你做好准备，谁还讲个规则礼仪？”

“那我就想和他打一架嘛。”

佟湘玉往旁边一站，面上笑得和善，“哟，郭打杂的休息好了？好了就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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