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抉择、失控

原始界，龙尘天开天古族修士对于第一次凝聚便不可思议地凝聚于虚无领域的灵的初始状态的一种泛称，类似于生灵刚刚凝聚真灵并第一次降临天地般的状态。

通常有着非常丰富的诸类稀缺资源和极高的可塑性，常用于复制他世界文明，以试验新型修行体系中修士不曾踏足的领域。

虚无中常有原始界诞生，其数颇多，之所以珍稀源自可使通神境修士提前感悟道意，常被尘天大能收服以为势力的传承之物，故而极为罕见。

北广虹桥几道流光骤然消失半空，同时，这方无主的原始界走出几道云烟环绕的人影。

银白身影领先半步，额角青丝如瀑垂落，似一淌慢游流水落在怀中一位仙子琼鼻，身后青、红两位仙子紧随，衣衫似飘絮轻柔，亭亭身形凹凸有致，起伏恰到好处，媚态百生，有惑乱众生之相。

领先青年突挥一臂，化无色屏障佑众人往身前疾行。

青、红二人下意识稳住身形，两旁风景疾逝，速度极快，却无罡风侵蚀之忧，回过神时思考此行目的，不敢出声，静默身后。

不多时，一位裸足稚童突然出现一行四人前方，不避不让。

身后两位仙子见速度丝毫未减，不敢多言其他，运灵出体以成屏障。

距离越来越近，青年舞动衣袖，前行速度戛然而止，衣袖静摆、发丝垂落，很是奇妙。

帝君手段非常人想象，采月心更是好奇稚童为何在此，阻挡帝君，可不是明智的举动。

细细观察之下，得出一个结论：这稚童绝非寻常之辈！

高不过腰间，岁不过七八，肢体短小圆润，头部上圆下尖，眼大过嘴，瞳孔有蓝色针芒，容貌时青时幼，五官难查，衣不沾身。

帝君静默，几人无声，稚童丝毫未动，面无表情地扫了眼四人，言不启唇，传出一声：“见过风月帝君！”

霓裳仙子瞧了眼青、红二女正低眉不语，身躯微微颤抖，便起了怜心，长袖轻舞下，七彩灵力围去，二女如卸重负，不善的视线便落在稚童身上。

“你怎会来此？”

见门中长老出手护佑，二女抛去戒心，放心打量了起来。

一道眼神便有如此威能，绝非旁系弟子，仙宗真传十二万，无一人相似，奇了！

稚童未答，目不斜视，冷冷说了一句：“放肆！”

“唔！”二女突然捂住口鼻，双眼圆睁，“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只见污秽之物如长柱倾泄而下！

风月无垠看在眼中，自然垂落的手掌撑开五指，溢出强大吸力，身前强忍怒意的霓裳仙子无声无息飘回。

“雪儿。”

真灵传来一声轻唤，采琴小雪便站立不动，轻哼一声重重放下拂起的玉带！

“呵呵～”

稚童一声轻笑，霓裳仙子的眼神他丝毫不惧，反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波动好似一柄神兵悬于天门，令人不安。

帝君，我恨啊！

心中仰天怒吼天地不公，泛着柔和笑意温声回道：“师祖亲令！”

这四字出口，采琴小雪不觉有假，立刻作子弟礼待命，身后二女见状，随不知师祖是谁，也随宗门礼法跪地待命。

见风月无垠低眉，稚童不觉有失，笑意更浓。

此时，画风突变，稚童面容扭曲，好似经历万般酷刑，冒出密麻冷汗，发须皆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一字一顿，说道：“大音乱世，开仙途万千，尊位不分仙凡，乃大争之世！”

风月无垠恭敬应下：“徒儿知了！”

“稚童”慈眉善目，微微一笑，面容一阵扭曲后又复冷漠，言不启唇，说道：“此乃师祖之令，非弟子所愿。”

稚童见风月无垠撇着眉头凝望着他，误以为师祖令其不满，连忙解释。

青年一舞衣袖，什么也没说，领着三人离开了。

稚童转身，见流光已没入天边尽头，急忙开时空之门离去。

“夫君，真儿的未来会受影响吗？”

见青、红二女各化一道屏障隔绝内外，风月无垠如实告知：“或许会，或许不会，我也难测。”

安抚震惊的雪儿，温言解释了一番。

“大音之乱，起于万千帝君，始于开天万灵，只为乱天地而来。

开辟仙途，不属天地压制，便是尘天帝君也难不起欲望，何况尘天修士。

三十三尘天，多少帝君，多少开天势力，此争必定腥风血雨，如此一来，天地难安，而万族生灵唯有以真灵搏出绝境。

域外强者辈出，天地之灵唯有成长可敌，而这场浩劫无法避免。”

“雪儿，你意如何？”风月无垠低下头，柔声问着。

采琴小雪双手环腰伏在胸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回道：“争、休、争，无、有、无，雪儿争斗十余纪元，早已疲倦，只愿日夜常伴夫君左右，雪儿便是真灵湮灭也心满意足了！”

“哈哈哈哈！”

风月无垠仰天长笑，初时大喜，又转悲戚，苦涩不已。

“夫君……”她抚着他脸庞。

见她美眸满是担忧，风月无垠又是三声大笑，揽着她高声说道：“自成就帝君后，我以为天地不过如此，尘天无味，日夜生不如死，还好有你和月容不弃，压下求死之心！”

采琴小雪大惊失色，师兄成就帝君后同床共枕多年，日日如胶似漆，夜夜高声欢愉，一日时间九成缠绵，那时的师兄竟欲求死？

指肚抹去晶莹，心中有些暖意，一言打消她的疑虑。

“雪儿，绝非如此！”

心上人一言，仙子果然展开笑颜，只是颇有疑惑。

二人未成夫妻本是师兄妹，已相知多年，哪会读不出她的眼神。

便揽入怀中静静说着：“帝君乃尘天至高，至此已无味万物，加之受限天地，难取自由，犹如傀儡般的日子我已不愿再经历一次！”

逆天一言出，惊雷劈下！

“轰轰轰……隆……”

雷声极为骇人，云雾震散，一道俨然如此，何况接连千万道！

天空震地波纹荡荡，道道雷声轰入神魂，声势惊天动地，用以天威惶惶实在不足以表达万一！

“呵呵，堂堂天地之灵，掌控众生，可笑竟如此畏首畏尾！”风月无垠压制天威，忍不住嘲讽。

随即含情脉脉的看向怀中女子。

“雪儿，走吧，往年事物与我无关，余生，只盼与你共渡！”

“嗯！”

采琴小雪重重应下，便开时空之门离去，青、红二人丝毫未查，一道灵力大手将其抓入。

时空波动消失，此地寂静无比。

唯有地底深处传来一声轻叹。

“世间又添帝君骨……”

帝君手段，归去不过瞬息。

北广虹桥，出现几道身影，烟雾还未散去，传出一言。

“采月心、张文倩，可愿踏上一条逆天之路！”

话音刚落……

“愿意！”

张文倩深深地看着那双好似劝诫的眼睛，转过头，沉默了许久。

修士言不轻出，何况涉及真灵，张文倩几番斟酌，恭敬道：“敢问帝君。”

捕捉她上撇的狭长眼线，风月无垠报之微笑，张文倩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天地常有气运无双之辈，修行一途乘风破浪，毫无瓶颈可言。”

小心的语气带着羡慕的情绪，说到这，她偷偷撇了眼风月无垠，见他眉目含笑看来，急忙低眉避开，本心不愿惹其不快，谁知见得帝君含笑，突然心跳加速……

张文倩的意思，大概是明白了，无非是愤恨命运不公，不得天地钟爱罢了。

这在强者为尊的世界中，极为常见。

“六道轮回虽小，却能独立于三十三尘天之外，你可知为何？”风月无垠问道。

张文倩突然抬起头，移平了视线，避开双眼落在他鼻尖，小心地记下他的样子，本能地摇了摇头。

观之，风月无垠无声长叹，笑道：“小家伙，天地遵循平衡，一得必有一失，此乃大道，

可有领悟？”

小家伙？

她看着那双满是星云流转的瞳孔怅然若失，又垂下了脑袋，谁也看不见她笑的生硬，失神地摇了摇头。

世界万般情意，最是真心难还……

哎……

无因无果，皆大欢喜。

“生灵有轮回，六道分贵贱，可凭底蕴向大道借气运加身，所谓先天优势，不外乎舍近求远，此举迷惑凡俗之辈也就罢了，你已是通神修士，身如星辰、不死不灭，怎还参不透这迷雾呢？”风月无垠苦心道。

二人未动，距离却是莫名的远了，银白长靴消失在视线中，张文倩不自禁地抬头寻找，出现在一丈外。

参不透迷雾，尘天逸才又怎会看不清他的心呢，顿时五味杂陈，那微弱的光芒随着如麻思绪一分一分暗淡。

贝齿咬紧粉嫩薄唇，渗出猩红，说道：“张文倩愿湮灭真灵，踏上逆天路！”

说罢，妖艳的眼瞳居然直视他的双眼，丝毫未被流转的星云勾起怯意。

这份无与伦比的勇气不知从而何来，狭长的薄唇缓缓脱离亲密的联系，微微小孔露出银白门牙。

踏入苍穹仙宗、成为北广之主后，几乎不再曾因何错愕过。

此刻，他心悸不止……

比之突来的真心，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副光景，并没有在时空长河中看见过！

这意味着，他的帝君位不稳，无法彻底游历时空长河。

或者，天地之灵已经应接不暇，三千大道出现了漏洞……

他，需要检验。

但，更希望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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