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姐的往事（一）

短暂震惊后，黑店众人莞尔，这事，也挺巧！

我和TA对了眼神，她/他/它问

TA：白兮，你晚上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比如梦到一处水上庄园什么的。

苏白兮：我梦到了一个地下宫殿……

我哦？

听到这话，我来了兴趣，和我梦到的，不一样呀……

这时候，小晚姐语不惊人死不休，淡定若闲的说出真相

李小晚：如果没有错的话，那地下宫殿，其实是一座庞大的陵墓！

苏白兮：陵墓？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小晚：你听说过死人国吗？就是人死之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他会一直生活在精神虚构的幻境中，而且这个环境真是存在的，甚至有时候，活人通过某种机缘巧合会进入其中。

李小晚：曼珠沙华不是不发光了么？因为你去了趟死人国，所以它的力量耗尽了。

看着苏白兮，我笑了，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苏白兮说了一遍。

其实这事挺刺激的，我本以为梦到什么神仙去处，没想到是一个全是死人的地方。

不禁毛骨悚然。苏白兮心底，多少有些害怕。

李小晚：很久之前我去过那个地方。

黑先生抬起了头，眼里闪过流光。

黑先生平时在黑店，我们聊天，他只在一旁听，不参与，手里一般都带把玩那只石杯。只有他感兴趣时，才会抬头细听，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TA：小晚，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过这事呢。

李小晚：那时我还是个小鬼，没有修为，是遇到你之前的事了。

我一听就知道，有故事。我和苏白兮梦到的地方不同，但从小晚姐先前的话中，虽没直说，但我基本上能确定，我和苏白兮去的是同一个黄泉世界。

我脚蹭了蹭一边的青己，它看了我一眼，一溜烟钻到了货架后面，没一会，就见它变成人形，拿了两杯灵果汁来，递给我后，又变回狐狸，趴在我腿上。

我轻碰了下旁边苏白兮的手臂，递给了她一杯果汁，小声说

我听故事了，我们吃瓜。

苏白兮：噗嗤——好。

小晚姐仿佛是在回忆，整理，很久才开口讲述事情的经过。

那是一夜的暴雨，滴滴嗒嗒的，每滴雨有花生豆般的大，连绵不绝，地上积水荡漾不止。水洼，泥坑，到处都是。

一个十五六岁的貌美少女，行走在雨地中，她穿着红色的罗裙，在阴暗的雨天中看过去，发丝带着些雨滴垂帘，鬓角被打湿粘在脸上，妩媚又清秀可人。

仔细一看，她是那么出尘，不似仙女一般，更是空灵之感。

明明是暴雨，却只有极少部分打到她的身上，打湿她鬓角，衬托她如画容颜。

她自山野而来，又自山下红尘绘市离去。

她沿着山路一步步走，下了山，就是一条青石大道，街边有酒楼摊贩，各色店家，热闹非凡，这个地方，叫东庄镇。

少女在这镇上兜兜转转，最终找了家酒肆，珉着梅酒，赏着雨，此刻，细雨微醺，天气灰青。

这酒肆，聚了不少白衣秀士，她这一身红衣再加上极美的容貌，很是显眼，不少士子偷偷打量着她，她也没有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士子们见姑娘丝毫没有理睬他们，也就自觉无趣，各聊各的去了。当然，也有不死心的，上去搭讪，结局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不久，坐在酒肆外檐下的几桌士子都先后离去，只剩少数人，还在饮酒。

姑娘又抬头直饮，却发现壶中梅酒已尽，于是起身整理衣裙，将目光投向角落中一个你在小方桌边喝酒吃菜的白衣秀才。

古代士林中，读书人多穿白衣，但白衣也是分档次的，像穷苦人家，多是白麻布，略微泛黄，看着如同孝服。

再看这秀才，在这里吃酒，桌上菜也都不差，算是中等水平。身穿白袍，身上有些玉佩，珠宝，但算不得珠光宝气。

模样秀气，玉面书生。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肯定不差，怕是商贾世家，家资富余。

“小相公，你为何一人在此饮酒？”姑娘走进娇声问道。

如果放在现在，被这样的美女，柔软的叫一声相公，怕是整个人都要酥了。

古代的“相公”虽然不像现在这样含义单一，被叫者也不会多想。但被这般娇美的声音唤一句，你不醉，谁醉？

此时这书生已然是醉了。连忙起身行了一礼。

“在下姓林，名心远，字子明，只因心中有些烦闷，才来此饮酒赏雨。不知姑娘何事？”

姑娘笑着还了一礼，说：“小女子有一事相问，请叫公子，当今是何朝代？这里又是何地带？”

林心远不知这姑娘为何问这种问题，难道当今真有人不知自己生在何朝代吗？

自这姑娘来了酒肆，林心远就有所注意，现问如此问题，他有些醉意了，也不管那么多，便以为这姑娘有意自己，找茬搭话。

只把这姑娘当成边邻小国来的生人，心中顿时生起些中原大国的自豪感。

正时酒意上头，脸庞有些微红，傻笑说：“国朝为宋，当今天子姓赵。这里是东庄镇！”

说完他又挠头憨问：“姑娘是别国来的吧？见你有些面生。”

姑娘轻声哼笑，只在那书生脑门上敲了一下，那书生便趴着睡了去。

那书生趴在那里，睡到了后半夜，还是店家将其叫醒，书生醒后发现哪有什么红裙姑娘？当是做了一场梦，简简整理衣冠就匆匆回去了。

红衣姑娘的事更是未与任何人提过，怕遭同窗笑话。

原来那姑娘名叫李小晚，原是江南一个小镇上的富家千金，幼年时被掳走，卖到江南凝香院，倒是也选上了花魁（当然，走的是清倌人路线，卖艺不卖身），甚至连了两年，被士林评为第一花魁，十六岁便可为自己赎身，十八岁宣布退隐，退居幕后调教新进来的舞妓和歌妓，在唐末时意外死于战乱。

因死时周围有一处至阴灵眼，阴气太盛再加上阳寿未尽，地府不收，便一人做孤魂，北上至此东庄镇旁的妙玉峰，在山中四百余年。

白天因为日晒过重，不敢现形，只有在阴天和夜晚才敢飘荡，在四百年间，救过途经落难的商队，也帮过山中迷路的孩童，和被野兽袭击的百姓。

就这样，晚间吸收月之阴气，再加上救人换得来的气运，竟在今日，有了本体，也就是说有了实体，不惧阳光，同时在光照下也会有影子，这才出山，在山下红尘中戏玩。

这些年有人落难在山中丢下了钱财，都被李小晚收了起来，倒也不用担心下山身无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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