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春的旎旖,迎来了夏的蓬勃,是这般的缤纷着绚丽,灿烂着热烈。夏天承接着春的生机,蕴含着秋的成熟。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映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
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石扳路上发着白光,小摊贩不敢吆喝,小作坊门口的木头招牌,也似乎给晒化了。
自从炜彤走后,鹤延便一直萎靡不振,在屈指可数的亲人中,又少了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对于丞相的关心,更多是物质上的。比如说,给他一个下人,却完全弥补不了失去一个家人的悲痛。也许,丞相真正关心的,是自己能否升迁,得到更多的奉禄。
迎面升起一轮红日,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清晨,鹤延翻身下了床塌,在原地呆呆站了须臾,长开手臂,等待着炜彤服侍他穿上衣服,许久,才想起来…一切都变了。
“唉…”鹤延叹了一口气,紧紧地盯着地面,又想起了炜彤,被冤死的炜彤。
“本来等你到三十岁,能出了御史府,我便给你置办一身嫁妆,找个好人家,知道你喜欢旁院的一个下人,二十多年来都任劳任怨,本来二十五就能出去和那下人成婚的,却执意要留在我身边服侍我,何苦啊…现到如今,一切真都没了…”
鹤延自行穿好衣裳,走出房门,昨夜下了一场暴雨,鹤延虽依然低着头,却还是被石阶滑了一下,险些摔倒,突然,被身旁的一个人扶住,鹤延顺着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看去,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年及束发的少年。少年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是穿着却十分利落干净,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似乎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谢谢你啦。”鹤延笑笑。
“少爷不用谢,尚锦应该的。”少年名叫尚锦,“丞相大人叫我来服侍少爷。”
鹤延苦笑一阵,虚着眼睛:“替我谢过父亲,若是来一个新人照料我倒是不必了,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相信一切了,我不想再将一切重新开始了。也谢谢你了。”
“垂柳覆金堤,蘼芜叶复齐。”
在雨后的阳光照耀下树叶上的水珠散发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傍晚在夕阳下枫叶更显得生机勃勃美丽动人。
鹤延抬头望着被树叶遮挡的蓝天,举起手,温暖的夏风从指尖滑过,却没能吹暖他的内心。他不想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丞相。
“没事的,少爷,若是少爷不想相信我,那倒也无妨。只要少爷开心,我便是尽到了我的职责。我会一直陪着少爷的。”尚锦爽朗地一笑。
鹤延眼眶红了,强忍住泪水:“炜彤二十五岁那年,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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