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中时期的往事

“没骗你，就是要你跟我交往啊，怎么？！

“难道你还以为我会怎样？拘留你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希希的话语让人听起来是义正言辞，斩钉截铁的，毫无掩饰之心，一点儿破绽都没法从中找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希希居然把那有些自以为是的脸收回去了，好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对于说出这句话所产生的尴尬吧。

或者说，她大概是为了不想让我瞧不起吧。

可这也没道理啊！

希希不是一个善于掩饰的人，就算她要掩饰，也得掩饰的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下子就被我看出来的。

不过，在高中三年里，我都没有瞧不起她过一次啊！她怎么就学会掩饰自己了呢？！

我一直把她当做普通朋友看待，她居然现在来和我谈论这件事！

就算我俩感情再好，我这三年来都没想过要这样交往啊！

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希希按理说也不可能这样子啊！

此时，被希希吓得一脸懵的我仍然没有办法回应她刚刚说的的那句话，但还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

“这这这……你是想多了吧……”

关于交往这件事，国家规定，十八岁之后就能进行男女之间的交往，很多的人忽略了这个规定，他们甚至把一些明星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或者是老公。

这让我不满足于现在的年轻人的恋爱观。

在这基础上，我却一点没有认真考虑过和希希交往这件事，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但话说回来，私底下我确实考虑了一点男女之情，但我还没希希想的这么多呢！

不过我刚刚说的这话这会不会有些敷衍了？！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希希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将左手撑在身后的桌子上，右手撩了会肩上的头发，笑着回应道：

“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我和你相处了三年，这个道理你应该是心知肚明才对～”

不一会儿，希希又说：

“三年里，我看到了你很多的优点，虽然说，你是个爱面子的人，但很会忍耐，别人就算欺侮到了你，你也在忍，直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大打出手。说明你也是有底线的。

“但是啊，别人从来不会懂得看到你的那一份执着，但我会。并且会在闲暇时分来找你，和你谈心。

“我在谈心的过程中了解到了你的身世，这让我很想去帮助你，但有时却又不知该从何帮起……”

“现在，我提出和你交往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帮助你，第二就是，我爱上了你的那一份执着，早已无法自拔。

“其三，你很诚实守信，每次放学后你都会帮我买鱼干吃，其四，我在你的一些言语中发现，你说出来的话句句都有重点，而且还说的简洁明了，从来不会闪烁其词。

“这让我对你有了更深的认识。

“但我总觉得对你的了解仅次于这些还不足够，想要再多了解一些。

“所以，我在这里请求和你交往。”

“不……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和录取是两码事好吗，希希！”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里突然的就跳出了这一句话。

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拍我一巴掌！

“那就算了，我反倒还希望我能在交往的过程中继续当你的‘画画徒弟’呢！

“而且三年里，在我和你的班上，也就只有你一个画画技术最好，和我相处的时间也最久啊。

“还有，既然你这样子的话，那我们俩的关系就到此结束吧，你去你的央美，我去我的清华，我们俩互不相欠。

“正好我也将清华北大填在了志愿表上。”

“之后，在微信上我也不再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正当希希说到这儿，转过身，准备要走的时候，我慌了：

“你这样不好吧……好在我们还相识一场啊……”

希希停下了脚步，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心中暗道：

嘻嘻……这家伙果然还挂念着我……

与此同时，我放心的呼了一口气，接着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突然，我转念一想，发现希希刚刚好像说了个让我刺激了一下的词——徒弟。

于是乎，我挠着头回应道：

“不过……你刚刚好像还说了什么东西……徒弟？！

我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几分。

哎呀，我居然还忘记了这茬！

说到徒弟，我不禁想起我刚来高中才一天时，第一次见到希希的情景——

当时，我们正在军训，一共要军训五天，而且每天都要穿上迷彩服训练。

在烈日的暴晒下，我的皮肤渐渐变得黝黑。

此时的希希还是非常冷漠的人，经常在训练过后拿着毛巾和水独自坐到一处休息，就像和全班人的个性都不合似的，连我对她的经历也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谁知，我被教官和班主任安排和她同桌！

到高一分班前我俩始终是同桌关系！

真不知道那时的班主任是咋想的！

男女混坐这么快就被安排在了班规里面吗？！

按我的逻辑来讲，每次换座位若不是特殊情况，都不会出现男女混坐的情况，刚开学的时候都是男和男的坐在一起，女和女的坐在一起，除非老师安排或者有学生申请，男女混坐才会出现。

可这一上来就搞了个男女混坐是想闹哪样啊？！

……

“稍息！咯嘣！”

“稍息！立正！稍息！立正！”

“跨立！立正！跨立！立正！”

“向右转！向右转！向左转！向左转！向后转！向后转！”

“半面向左——转！”

“敬礼！礼毕！敬礼！礼毕！”

“半面向右——转！”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调整军姿！三十分钟！谁都不许动！”

在教官的命令下，我们强忍着汗水和苦累，忍受着烈日的焚烤，艰难的完成了第一天的训练。

站军姿时，每个人都像是个柱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他人。

“报告！擦汗！”

“同意！”

“小军人”只有在汗珠影响到自己进行巡训练的时候才会喊一声报告，让教官让他做出些许的活动，否则就必须得站在那里，直到开始吃饭的时候才能放松。

曾几何时，有的学生因坚持不住而中暑头晕，教官也不理会太多，直到那人叫出一声报告才去扶他。

每个人若不对自己严格，那么将会被命运严格地对待！

不过，从初中入学开始到现在，真的是将近三年没训练了！

……

记得第一天晚上训练完回教室自习后，她在同班同学的推荐下被竞选为班长。

记得在那天晚上的自习课上，我刚刚写完了老师布置的作业，正要拿出在小卖部买的素描本画画时，就被她一眼看到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没有说话，反而是停下了手中的笔，转过上半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画画！

她今天不是很冷清的吗？！

为什么就突然对我熟络起来了呢？！

真的搞不懂现在这些女生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希希好像是有事情要和我交代似的。

还是先再等一阵子，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举动吧。

第二天傍晚时分，我无所事事的靠在田径场一旁的座椅上乘凉。

我眯着眼睛，双手交叉在后脑勺上，当枕头垫着，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翘了个二郎腿。我的嘴里还叼着狗尾草，它正随着我的嘴唇上下颤动着。

这时，一旁的希希看见了我，便走了过来。

“谢昊坤！”

我听见有人在叫我，就被吓得一股脑的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头就被埋在了土里。

好在下面是泥土和青草，否则我还不知道我会不会被毁容呢。

希希见状，急忙的跑过来扶我，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说道：

“谢昊坤，你有必要被我吓成这样吗？真是狼狈。”

“还有一件事，对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就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

那时，是我第一次看到希希真实的面容——

她的身后披着一缕棕黑色的长发，是一个穿着和我清一色的迷彩服的少女，长得十分秀丽，我记得她早已将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脸，站在我面前。

我看见她的瓜子脸上有着一双灵光闪烁的眼睛，鲜红的嘴唇，苗条的身材旁，那一缕黑发似乎将她变的更加的柔美。

她洁白如玉的手上沾了些泥土，像是刚刚扶我的时候沾上去的。

希希扶我的时候很轻柔，我感觉就像一片白云一样软绵绵的把我托起，没有一点费力之感。

希希蹲下来朝我笑道：

“你没事吧？头上都还有一些泥土呢，自己拍干净吧，我就不帮你了。”

眉清目秀，沉鱼落雁，

用这两个容她绝对不会过分。

我看到如此美丽的她，顿时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希希又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美丽。

不知道怎么了，一股暖流突然的流遍全身，也许是被她这惊鸿的一笑惊艳到了吧，所以我才会一直站在那里，脸红着，不知所措。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希希的笑容。

纵然我之前经历了许许多多的苦，但是，她却凭借这一笑化掉了我心中的部分的仇恨与埋怨。

“走吧，我俩一起去吃晚饭去。

“还有，把你的素描本带上。”

这是什么情况？！

她居然提出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饭，虽说我们是在食堂自费进餐的，但也没有这个权利限制学生同去，甚至是AA制也没有。

就算希希刚下训练课就来找我，说要和我一起吃饭，拿走练习册，并且叫我把素描本带上，说是想看看我之前画的作品什么的，我也不是不同意呀，但是，希希也太主动了吧！。

难道她是想了解我画画的经历？

也无不可能啊！

她到底想干嘛啊？

我素描本里面还没太多东西咧！

就两幅画罢了。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饭堂，点好菜，找个位置坐下，希希坐在我的对面。

刚开始，我们只是简简单单的聊了几句。希希再一次问了我的名字，接着又问了我的生日、星座什么的，也就是一堆关于我的基本资料，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这时，我觉得更奇怪了，这个希希本来很冷漠的，为什么现在却突然的，自信心爆棚的开口跟我说话了！

可是，希希在吃晚饭的过程中始终没有问过我素描作品的事情。

这完全不符合她“计划”进展逻辑嘛！

晚饭后，我要离开饭堂了，打算不理会希希，而是回到教室继续画画。

“等等！我也吃完了，我跟你走。”希希喊道。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陪着希希刚走到教室门口，希希一下子就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同她一起停住了脚步。

这个希希又想干嘛？！

你都不知道你的“计划”已经乱了吗？！

当我转头过去看希希的时候，看见她的脸红着，一只手臂伸直着，手压在裙子那儿。

看到这样的她，我没有过多的对她做什么事。

不一会儿，我听见了希希压低了声音向我说道：

“那个……刚刚你也说了，你叫谢昊坤对吧……还有，等下请你把你的画画作品给我看看好吗？

“还有，在绘画方面上，我能做你的‘徒弟’吗……”

希希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以掩盖自己脸红的样子。

估计这是因为我今天已经狼狈过一次了，自己是个女孩子，总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狼狈的一面吧。

我当时不知道为何，听完她刚刚的这句话便愣住了。

徒弟？！我还没做老师呢，就算网络上我有几个好友已经拜在我的门下也不行的啊，他们虽然是我的粉丝，但没有像希希这样一上来就要做粉丝的情况啊！

怎么就主动要求我做她的老师了？！

但看着希希低着头那脸红的样子，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东西，却又说不出口。

忽然，一阵风吹了过来，让希希的头发在空中飘逸。

这风好像是在告诉我们，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叫我们快些成为情侣。

我不想这样。

我和希希才刚认识呢！

突然，希希被吓得将头抬了起来。

不一会儿，希希为了掩饰尴尬，用手挡住了耳边碰到脸上的发丝，但头却再一次低了下来。

接着，希希把头转去一边，脸仍通红着，只听见她轻轻地说了句：

“没……没关系的，我不是需要你干嘛，只是想学一下艺术而已。

“当然，我不会白做你的徒弟，我自然是有回报给你的。在平常的时候，我能帮你补下课，只要每次补完课之后你能帮我买鱼干就行。”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也不错，一包鱼干大不了就一块钱，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我中考时虽说是B加，进来的话还是凭借艺体特长生才能得以进入全国百强高中之一的L市高级中学，虽说我中考前都在补课但也就是一周补三节，时间加起来都还不到一天。

但希希这样的话就会让我增加最少六天的补课时间，这个条件可以说是难得啊！

不过现在，面对这种尴尬的气氛，我还是要回应一下她的吧……毕竟这种安静的想要窒息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哦……哦。好的”

“谢谢！”

希希向我鞠了个躬后便离开了。

晚修的前半部分，是老师正在讲课的时候，班长希希照原样坐在我的旁边，认真地听着老师讲课。

当我一有什么不会的题，都会挠脑袋。

坐在我旁边的她一看我的表情和动作就知道，我一定遇到难题了，然后就把脸凑过来教我。

老师似乎对我俩的举动很是欣赏，于是，就笑着继续讲题，不再看向我们这边。

讲课结束，在老师允许我们自习时，她就让我把作业放一边，自己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叫我教她画画，说是要先从场景透视开始学，然后再学动漫人物的塑造。

看到这样的希希，我笑了，开始觉得和她聊天并没有什么不好，还可以通过教她来提升我对于美术的见解。

于是，便手把手的向她传授了场景一点、两点、三点透视及一些高难度建筑的画法，一旁的她听得十分入迷。

大晚修结束了，班里的同学各自离开了教室，不一会儿，仅剩下我和希希坐在那里补课。

一个晚修下来，我接触的高中知识居然可以和正式的高一学生相比拟！

我到头来都没想到，老师讲课的时候，她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高二学长学姐的解题思路，而且还讲得十分详细。

希希还说，她初中就已经学过高一到高二的知识了。

这让我目瞪口呆！

但我能学到这么多，都要归于希希的功劳！

几分钟后，希希停下了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宿舍去了。

“嗯——哈——终于帮你补完课了！”

我看到她准备要走的时候，开心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那好，既然这样，我也走了，明天晚上你再来教我吧。

“鱼干你明天早上再给我，早点睡觉吧。”

希希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希希离开教室之前，还不忘对我笑一下。

“哼……是么……好吧，我也会认真听你的补课的。”

我回复的有些敷衍。

但希希已经不到我的话语声。

我俩就这样分别了。

夜晚的校园是多么的安静，麻雀都跑到窝里睡觉了，只留下几只老的鸣蝉在虚弱的吱声。

深紫色的天空布满了云，月也隐去了，能看到的只有校园小道上的路灯灯光，几百只肉眼可见的飞虫在灯的光线下起舞，时而跳起华尔兹式的舞，时而又成群结伴的在跳拉丁。

这所学校是有小卖部的。现在，小卖部虽然还开着灯，但已无人光顾。

我回宿舍的路上没有听到一人在说话，听到的只是风吹过树叶底下，将它托上去，和其他树叶摩擦产生的沙沙声。

多么安静的环境啊！

真希望很长时间都处于其中啊！

我回忆着今天希希的举动，又望了望把圆圆的月亮，不时吟诵道：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我笑了。

不知不觉的，我似乎感觉到，她今天在班上的举动的举动使那个晚上再也不让我觉得单调。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想当我的徒弟这一个要求说出来的原因，一来就是佩服我的绘画技术；二来是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老实人，以这个人为“基础”，从而激励自己，实现学习和艺术两大方面同时攻击的愿望。

其实希希本人并不冷漠。

记得有一次放假，不知怎的，她通过手机微信告诉了我她保持冷漠的真相。

希希说，自己只是因为家里管的太严，希希想给父母提一些让她放松片刻的意见都不行。直到高中的时候希希的父母才愿意给她独立的空间。

但这空间还是很狭窄，只有父母出差的时候才可以玩手机，其他时候也就剩下写完习题或者复习完之后了

不过话说，本来可以举报我的希希反而放下了自己冷漠的架子，选择去交朋友，选择去仔细的看我画画……

这且直不符合她身为班长原本的设定！

希希且直像只怕生的猫一样，在父母的“囚笼”里受尽折磨，刚看到外面的世界，却又再次受到限制，连一声喵喵叫都喊不出来。

但接下来中的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我和希希在班里基本上可以说是无事不聊，无话不谈。希希有时候还按那天一样在下课时凑过身来帮我补课。

这只小猫又活起来了！

和希希聊天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开心，就算是经常被她这只小猫当做毛线球一样耍来耍去，那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不长见了！

到现在，我已经习惯她的“猫系”性格了。

还别说，跟希希交流确实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上至宇宙边境，下至分子原子，以至于比原子更小的夸克，她可以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对她很是敬佩。

希希在和我学画画的时候，就如同我在和西溪不可的那会儿，世界出奇的安静，我认真的教她画，她专注地听，反之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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