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也义也 78 钢丝

“现在是晚上八点了，你睡了七个小时。我去给你把饭热一下，很快就好。等我五分钟。”子宁看他醒了，说完就赶紧跑出去了。

原来安安就趴在他旁边啊。是因为安安想在他刚醒的时候就知道吗？安安的发尾上绑了蝴蝶结。一甩一甩的，真好看。孙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

不就是追人吗？我可以。

虽然他受伤是很重。但是有魅魔血，只要不死他就能养得回来，而且不会留疤。不然孙韶早就死在主上那儿了——就算没被他玩死，他大概也坚持不到见到哥哥。虽然孙韶很不想承认，但是从这一点来说，主上确实有恩于他。

难怪妈妈要把哥哥的感情给他，孙韶想。

长期只能看见一个人——尤其这个人掌控着自己的一切。不管对他有多残忍，只要一点点恩惠就足以让人为此感恩戴德了。

恨比爱更耗费人的精力。长此以往就会疲惫，甚至会滋养出一种极端的爱，甘愿永远被禁锢他在身边。尤其是在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孙韶可是主上亲手培养，又不断击溃，然后再次教导的。

再加上……主上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激发他对自己的憎恨；一边叫他服从，一边教他反抗；一边给他自由，一边随时提醒他这种自由是虚假的。

他接受到的感情如此扭曲，滋养出的灵魂同样扭曲地不可言喻。他已经习惯了质疑，习惯了随时准备面对危机和忍受折磨。爱与恨混迹一处，都如此的强烈。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为什么要费力维持清醒？还是就此沉沦更省力些。什么时候主上不想要他了就死吧，活着太费劲了。

但是既然感受到了正常的感情就不一样了，他有了范本参照。从韩诚那儿涌来的思念、欣喜、失落、困惑……无时无刻都在不断的告诉他什么是正常。人的精神不是机器，反复的修改会不断拉扯，比单纯不正常的环境更容易让人崩溃、发疯。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勉强让他“学会”了正常。

一根细细的钢丝就这么拉住了他。现在，他在顺着这根钢丝往上爬。在把这根钢丝还回去前，他要找到一根备用的才行。

安安就很适合，稳定且忠诚。至于少主……现在记忆不全，但子宁确实很少违逆他。虽然一直待在一个房间里有点奇怪，但他那会儿可是连话都不说，除了吃饭睡觉都不带动弹的。而且为了躲避主上，可以理解。

子宁说五分钟就是五分钟。孙韶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端着托盘回来了。

“晚饭是玄芈做的素面筋，知常煮的萝卜排骨汤。还有池也做的龙井虾仁。你想吃饭还是粥？还是汤泡饭？”

孙韶果断选择了汤泡饭。

子宁很惊喜地看到孙韶一点一点的吃掉了大半的饭菜。孙韶的胃口比他想的要好太多了。他原本以为孙韶能吃下个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你好像很高兴。是因为我吃的多吗？”

“是因为你恢复的比我预想的要好。”子宁笑逐颜开。“能吃说明你的身体在恢复，所以需要大量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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