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也义也 56 拷问

“大长老，这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吧。”这个变声器是卡在喉咙上的，这让孙韶很难受。但是他可以忍耐。

韩厚德原本很喜欢十字架上的那个铁环。它不仅可以防止自杀，还固定住了头部，让十字架上的人只能直面恐惧。

孙韶也很喜欢，这能让韩厚德看不见他。深受主上喜爱的他非常清楚，可怕的不是直面恐惧，而是直到崩溃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接下来又会遭受什么……最可怕的莫过于在崩溃中清醒，然后继续。

韩诚的目的是得到答案，他的目的则是折磨。这并不冲突。先把人折腾个半死再问才更容易。

幸好昨晚和上午补了五个小时的觉。韩诚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外面的动静来看，孙韶带走大长老至少有两个多小时了。但是契约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孙韶到底在做什么。传声虫已经被孙韶封了，什么都听不到。

韩厚德已经昏过去两回了，伤情鉴定依然连轻伤都不到。孙韶刚成年那会儿就被悉心教导过，怎么用最细微的伤害来给予人更大的痛苦。当然，教材就是他自己。

韩厚德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魔鬼。大多数时候他是不被允许昏过去的，以至于他陷入昏迷的时候竟是感激的。

韩厚德的身体已经太老了，为了避免心脏负担过重导致心梗，孙韶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他休息一下。

主上教会他的不只是拷问，还有顾及受刑人的承受能力。虽然对于这一点，他们的目的不尽相同。

韩厚德第三次昏迷之后，孙韶往他大腿根的伤口喷了一针管的冰盐水给他清醒一下，打开录音笔开始提问。

韩厚德做过的恶比孙韶了解到的还多，有些玩法连孙韶都不知道。给韩诚的音频需要剪辑一下，不然得把人给吓坏了。韩诚和他不同，虽然成长经历也充满了艰辛，但他见过最恶的大概就是变态杀人、诈骗、毒贩那一套了。和韩厚德相比小儿科了一点。

和主上比就更小儿科了。有些东西听着就很无聊，一点美感都没有。

三十分钟后，韩诚从孙韶那里接过了录音笔。上面还粘着血迹。孙韶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睁着乌亮的眼睛看着他。他抽了张湿纸巾擦去孙韶耳廊上溅到的一点红，说：“这种事情小心一点。”

孙韶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他挑挑拣拣地减出了三条音频。第一条是关于弟弟的，证实了是假消息。里面完整描述了韩厚德的计划，智商堪忧。

果然是假的。韩诚苦笑着打开了第二条：韩厚德和韩文全走私军火。第三条则是祭祀邪神。孙韶还是把这一条放了进去。韩诚可以不问，但他总是要坦白的，这才让人放心。而且死在地下室里的那些冤魂也不能就这么埋着，总该见天日的。

不忍心归不忍心，韩诚毕竟是韩诚。他是要进荧惑的，容不得他闭目塞听，得过且过。他的道心也不会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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