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还是光明

cover：川一

10年前的一天，灵和冰手挽着手走在林间小道上。绽放的笑颜和路边的野花一样灿烂。

“我们是好朋友哦。”（B）

“嗯……是。”（L）

“去学校一定跟你一起玩哦。把手给我吧！”（B）

灵的脸一下红了，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掌上，这只手，真的好温暖。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好看。

五年后。

“我就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呢？！你自己没有脑子不会思考怎么做吗？这种事情还要别人来教你吗？”灵的父亲用手指着灵的鼻子大声斥责着。

“你今天就别想再出去了！还有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通通不许进来！”

灵的嘴唇颤动了一下，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这一次，她猛得抬起头像父亲大声吼道：“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个样子？我们不能好声好气地沟通吗？”

“我不会再听你的话。”灵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啪！”父亲火冒三丈，上来给了灵一巴掌。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连自己也呆住了。

灵呆住了，随即立马跑回自己的房间悄声哭泣。这一幕，为什么感到似曾相识呢。

15年前，灵还是一个会依偎在父母怀里的小女孩。后来她粘人的她离开了家，去上了幼儿园。

灵喜欢拖着她那只假肢跟同学们一起跑。每当这时，她总会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四肢健全的孩子。

下课了，馨走到灵的位子旁边。“哪里来的野孩子啊，你瞧瞧身上穿的啊，是几天没洗了？”

灵就算是一个野孩子，父母忙着工作，吃饭，睡觉，学习，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她也很害怕黑夜，她喜欢一个人在黑夜里哭泣，因为没有人会看到，也没有人会听到。她不喜欢交朋友，性格孤僻，冰是她生命中出现的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灵低下头，手紧紧攥着衣角。

“怎么不说话啊？铁拐灵？”馨倚靠在桌子旁，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哄笑。

有的人只是站着往这边看；有的人只是自顾自患得患失；有的人坐在位置上捂住嘴却笑出了声。唯独没有人站出来帮助这个弱小无助的女孩子。

那个坐在位置上捂嘴笑的，就是冰。

灵哭了，她喊着：“我要去找老师！”

“哪都不许去！”馨给了灵一巴掌。

这一巴掌，灵记了一辈子。

灵长大了，上了初中。

“A班的那个冰，你别看她成绩好，长得又好，其实她是一个卖X的。”

“啊？啧啧啧，好恶心啊。”

正在倒水的灵，听到了这句话，停了下来。

灵回头，拽着其中一个正在议论纷纷的女生的胳膊吼着：“你说什么呢？！”

“干什么？我说错了吗？全校的人都知道她的破事！”

另一个女生向灵吐了一口口水：“铁拐灵，卖X女，俩绝配哈哈哈哈哈哈～。”

灵立马把夹子从头发上拽下来，狠狠地刺进那个女生眼睛里。

“啊！我的眼睛！”那个女生倒在地上用手捂着那只流血的眼睛。

灵跑去问冰，冰告诉了她实情。

“怎么了？连你也要问我吗？如果不是我的身边没人陪，我会找你这个瘸子吗？跟你在一起我有多么光彩啊？”（B）

灵呆呆地看着她，眼泪从眼角一直落到地上。

这一刻，她明白了，她没有人爱。

高二那年，父母离婚了。她一个人去医院里看心理医生。

她推开门的那一刻，见到的不是穿白大褂的医生，而是一位笑靥如花的少年。这一刻，好像有什么进了她的心里，那是一滴露水吧，清凉，新奇。那也是一盏灯，心里瞬间明朗，温暖了起来。

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每一个青涩的少女都拥有懵懂青涩的青春期，就算是冰山，遇到火也会融化，就算是枯木，也会逢春。

她悄悄走了进来，她故意调整了走路的姿势，她不想让那个少年看见她是一个瘸子。

她的脸红得发烫，目光却不敢停留在他的身上。她把额前的碎发向后拨了拨。

“那个，我不是医生哦，我爸等会就来了，你先在这等等吧！”少年微微一笑。

灵轻轻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敢抬头。

医生说她是重度抑郁，要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按时吃药。

她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诊室。

“喂！等等！”

她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少年跑了过来，扶起她：“那个抱歉啊，我太大声了，你没事吧？”

灵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左脚的袜子里包裹着的是冰冷的假肢。

少年惊了，随即笑着对她说：“你好！我叫川，你叫什么啊？看起来我们差不多大呢！”

“灵。”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交个朋友吧！”川把手伸了出来。

灵犹豫了片刻，将手放到了川的手掌上。同样的事，做起来还是一样温暖。

初次见面，灵穿着那件白色碎花长裙，她把手搭在他的手上，他给了他一个很甜很甜的笑容。

灵是一个成绩一般的女孩子，眉目清秀，但是性格孤僻，她是一个残疾人，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快乐地跑跳。

而川，自小成绩名列前茅，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律师。因为性格开朗，爱笑的原因，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所有人都很喜欢他。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在一起，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灵迅速变成了一个热恋中的女孩子，川的一颦一笑，一个拥抱，都把她迷得离不开他。她想，川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她像别的女孩子一样，给川送便当，那是她亲手做的。

“给！饿了吧？”灵笑着，眼睛弯得像一个月牙。

川把便当推开“我吃过了，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这是我亲手做的啊。”灵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份失落。

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可是我真的吃饱了啊，抱歉。”

灵把便当揣进袋子里，笑得迷起了眼睛。

“那好吧！”

这个女孩眼里满是他，虽然川有时总拒绝她，但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即使是自己辛苦换来的成果也一样。“只要他能高兴，我又有什么不能做呢？”灵总这么想。

高三，灵告诉川说，她要和他上同一所大学。川上的大学是985，211。而她呢，是只能上普通大学的料。

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异常地努力。

成绩下来了。灵跟那所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只差了一分，而川，比录取分数线高了十几分。

灵心碎了。

她想把这个事情告诉川。

川叫灵来天台找他，想邀请她来欣赏这璀璨的夜景。

“川，你是喜欢灵吧？”

“不啊，我不喜欢她，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

灵听到了，她全部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走到川身边：“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你来得这么快啊，来喝杯酒吧，我们一起来看…”（C）

“我原本以为我最爱的人是你，但现在看来不是了。我最爱的人，一直在践踏的就是这么恶心的我自己！”（L）

“说什么呢，灵…”（L）

灵发了疯似地拖着那双残废的腿冲到栏杆边。

一跃而下。

“等等！灵！”（C）

川一把抓住了灵的手臂。死死地抓住。

灵的身体悬在这繁华都市之上，街道灯火通明，却没有一点儿光照在她的身上。

灵把手从川的手里挣脱出来。

她没有哭，她哭不出来了。她笑了。

“我这一生，就是一个玩笑，没有人爱我。”（L）

手松开了，那个穿着白色碎花长裙的面带微笑的女孩的影子愈来愈模糊，直至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黑暗的尽头是什么呢？是光明吗？

不，黑暗没有尽头。

完。

【这篇文章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戏剧性死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