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幻然往昔心俱碎【中】

入目的是那间破败阴暗的小屋，门虚掩着。

看着这阴暗的小屋，深藏心底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是悔恨，更多的是恐惧。她身子不住颤抖。

“小玉，你怎么了，冷吗？”说着沉香抬头看看天，自语道“是啊，这天也够冷的，小玉也没多穿件衣服。不过，小玉有万年法，应该不会怕冷啊”说着不解的挠挠头，又抬头道“小玉，你先进去，看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们就走好不好”说着沉香拉着小玉就要往进走。

“不……不要，沉香，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我们走好不好？”说着小玉转身就要走。

“小玉……”沉香一把抓住下雨的肩膀“别走啊，就看一眼好不好？”说着抓着小玉的手推门走进屋内。

阴暗的小屋中。但见到处是尘土，蛛网，墙壁有几处破落，凛冽的风从四面吹进，冷。

再看床上一张破席，上面躺着一人，面色惨白如纸，双目紧闭，紧闭的菱唇泛着青紫，枯黄的头发散在身后，身上一床破烂的薄被，黑色的棉絮露在外面，露在被外的手扭曲着，泛着黑色，无力的垂着。掉落发霉的饭粒引来了耗子，在屋内窜来窜去。

看着那人，小玉身子止不住剧烈的颤抖，掩面而哭。缓缓过去，伏身在床上，隔着被，感受那曾今的温暖，手颤抖着抚上那无力垂落的手。

旁边的沉香一看，面色一愣“小玉，你怎么了。他这个大恶人，是他杀了你姥姥，你不想报仇吗？”沉香面带怨恨的道。

“是啊，小玉，你太善良了，这样的人，罪有应的，你过来”不知什么时候，龙八、丁香、三圣母等人也走进屋内，正看着小玉。小玉泪眼婆娑的看向众人“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我不要报仇了，我们都错了，爹爹都是为了你们”小玉着急的向众人解释。

“爹爹？”沉香上前拉起小玉“你叫他爹爹，小玉，是不是被他给骗了，”说着一转身，目中怒火汹汹“都是你，这个小人，我……我打死你”走上前一脚踹在胸口，隐隐有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人身子飞起，重重地跌落在地，透无力的歪道一旁，嘴角不断有血涌出。

“沉香，不要”小玉扑上去，护在那人身前，“你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沉香看着小玉全力护着那人，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推开小玉，又拳打脚踢，见那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但他强忍着剧烈的痛苦，看似漠然的眼神里，却分明隐藏了怜爱和谅解，他只安静的看着他们。小玉再次冲上前，抱住沉香“沉香，不要，不要这样，他都成这样了，你……你就放过他吧”说着小玉哭倒在床前“他是你舅舅啊”又转头看向屋内冷冷看着的众人“你们快劝劝沉香，不要再打了，他可是你们的哥哥、兄弟”

“哼，我没有这样的舅舅”说着目光一转“哦？是啊，他是我舅舅呢，这样啊，我这当外甥的应当孝敬舅舅呢”说着，手上幻出一物，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小玉，你把这给他吃了，我就放过他”

小玉一见，双目圆睁，缓缓后退“不要……沉香，别逼我……”

沉香嘴角一翘，语声温柔“小玉，只要你把这给他吃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为难他的，怎么样？”

“不要……”小玉惊恐的瞪大双眼，眼前浮现出当初的情景……

自己那报复的笑，那人的低喘和咳嗽声，身体剧烈痛苦的抽搐……谅解的目光安静的看着自己……

耳边又有声音响起“小玉，快啊”小玉泪眼朦胧，看着渐渐移近的冒着热气的碗，鼻间闻到一淡淡的米香，小玉跌坐床沿，浑身颤抖，低声抽泣，可耳边不断传来沉香的声音“快啊，小玉……”

“不……”小玉一声大叫，状若疯狂，护在床前，我要保护爹爹，“你们别过来”看着渐渐靠近的众人心一横，双掌齐挥，十成劈天神掌打出，众人一个个消失，小玉动作刚一停“小玉。快啊，把这给他吃了”身后又传出沉香的声音，小玉回头一看，只见众人又出现在身后，小玉回身又上……

………………

哪吒在前面走着，惊觉不对，“沉香，小玉，你们小心了，这地方不对劲”可是没有听到回答“沉香，小玉……”哪吒回头。嗯？人呢？

只见一道人正低头在地上摆弄着什么，嘴里自语道“不行，怎么回事，还是不行啊”说着抬起头，双眉紧皱“我可怜的徒儿，师傅救不了你啊”

哪吒早已双眉含泪，“师傅……”扑上去。可是，却扑空，再看自己，没有肉身？怎么回事，难道是？想起在水镜中看到的。

此时，走进一人。

杨二哥！哪吒的双目不错神的盯着杨戬，不同于以后见到的那样，此时的杨戬丰神俊朗，目中带着对自己的担忧。

哪吒看着那人用自己真元炼过的的护身法器为自己做了身体，看着师傅为救自己运功，随后，功力不继，本已被法器反噬面色苍白杨戬，却毫不犹疑的接上。虽已在水镜中看过一次，可再次看到，依旧心中颤抖不已。

哪吒站在他身边，看着杨戬越发苍白的脸，不禁急道“杨大哥，你停下来吧，我……我不值得”忽然惊觉，那人听不到、也看不到自己。是了，这是幻境，是已经发生的事，自己只有看着。

就见杨戬猛一催功，猛然一口血吐出。哪吒一急，刚要上前，忽然觉的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最后只看见那人仰倒在地的身影。

再睁眼时，只见师傅正坐在床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哪吒急向后看去……“杨戬大哥呢？”就要起身。太乙忙按住徒弟，“哪吒，你刚醒，快躺下”

“不，师傅，杨戬大哥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他”哪吒急急道。

“哪吒，你刚好，放心，他没事”

好不容易，哪吒在床上躺了两天。这天出洞，远远看着那人的身影，站在山顶，山风吹的衣袍咧咧做响。哪吒身子一抖，虽知道这是幻象，可自己想多看那人一眼，又想起那时，自己是怎么做的呢！嘴微张“杨戬大哥……谢谢你救了我，我……”那人回头，微微一笑“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当然是要护着你的”

“杨戬大哥……”哪吒扑上去抱着那人放声大哭“我……我对不起你，我……”

……………………………………

“哈哈哈……”忽然一阵笑声传来“小哪吒啊，你怎么了？还哭鼻子？”

哪吒抬头，远处旌旗施展，号带飘摇，隐隐传来欢呼之声，这是------？我怎么到这了，不是在……眼前一人墨扇轻摇，正笑着看着自己，“杨戬大哥，我们怎么在这？”

旁边几人笑道“哪吒啊，你怎么糊涂了，我们就在这啊，你刚才伏在杨戬道兄身上睡着了，还叫娘呢！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

哪吒四下一看，旁边几人正笑着看着自己，黄天化、土行孙、郑伦、雷震子……都是封神时的旧友，哪吒不禁眼圈一红“你们……”

“我说哪吒，真哭了？我们和你玩呢？”郑伦上前道。

“谁哭了？”哪吒狠狠一擦眼泪道“好啊，你们笑我，看我不教训你们”说着扑上去“别跑”哪吒回头，呆呆看着那人开怀的笑，即使知道这是幻象，可自己也嘴角一翘，心中却是酸涩无比。当年是何等的逍遥，在对阵之余，与这些旧友们……为什么后来会成那样。

愣神之间“哪吒大哥，你怎么了？刚才去哪了，快，快去帮忙啊！”哪吒回神，四下一扫，身子一震，怎么会，怎么会到这？

这是……

沉香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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