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权东卿家了,关于这一点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他刚刚起床,睚眦就推门进来了,给他送来了一碗素面。
“世人皆说小爷喜好惹事生非,没想到你个和尚也喜欢。”睚眦把面放在屏风外的桌子上便做了下来,拿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是贫僧惹事生非,是那人先找上贫僧的,非要找贫僧的是非。”十鸢说。
十鸢穿上僧鞋绕过了屏风,在睚眦身旁做了下来。
“老是喝酒也是不好的。”十鸢边吃面边说。
“嘁。”
“你没跟秦和做什么交换的交易吧。”十鸢说。
“他不配。”睚眦边喝酒边说。
“贫僧明天就回临苍客栈一趟,好把这个卖身契给东卿。”十鸢说。
“你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就凭你们那两条腿,这一来一去的,怕是年都过完了。”睚眦说。
十鸢被他这番话逗笑了,现在也不过八月中旬,就算他和权东卿脚程再慢也不至于等到过年才到吧,枉费活了几十万年,真的是一点都不坦率。
“你想去就直说。”十鸢说。
“小爷才不想去,要不是你们这些凡人太弱太麻烦……”
“什么时候去。”十鸢打断了睚眦的话,并放下了筷子,碗里的面也被他吃完了。
“什么时候都可以,小爷出马要不了两个时辰就回来了。”被十鸢的话打断的睚眦也不恼,反而骄傲的说道。
“那现在就去吧。”十鸢说话的时候很正经的看着睚眦,睚眦本来还想说什么,看着他的眼神便说不出口来,只是表现的烦躁的嘁了一声便从房间里消失了。
十鸢微微一笑,看着被收拾干净的桌面,他最熟悉的睚眦这次是真的回来了。
看到自己的卖身契在睚眦手上的时候,权东卿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心里想的却是十鸢的眼光果然没错,不过看着权东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睚眦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睚眦本来以为权东卿会因为感激而跪下来给他磕头,场景他都想好了,没想到对方一激动就抱着他不放,什么眼泪鼻涕口水都往他身上蹭,不知所措的睚眦一时间竟然挣不开权东卿的“拥抱”。
最后睚眦只带着权东卿的卖身契回了县城,因为权东卿弄脏了他的衣服,到最后他死活也不肯把卖身契还给权东卿。
权东卿说他离开之前要收拾些东西,最后还要跟老掌柜一家道别,嫌麻烦的睚眦就自己回了县城。
回到家的睚眦拉着十鸢就是一顿抱怨,说权东卿这不好那不好的,最后还把权东卿弄脏他衣服的那一段夸大其词的说了一大堆,十鸢只是听着,敷衍的说着嗯,啊,哦的,他还不了解睚眦的性格吗,估计都是他添油加醋编出来的,最后睚眦气消了,硬要拉着十鸢去喝酒,十鸢也是无奈,被他拉着去了酒馆看他喝酒,于是好好的酒馆被迫沏起了茶。
两天后,权东卿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自己家门口,他有点慌,应该没有走错啊,这是他家啊,从外面看是他家没错,虽然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
十鸢拉着满身酒气的睚眦准备回家,虽然睚眦没怎么醉,但他喝了也不少。十鸢连着几天都被睚眦拉着去酒馆看他喝酒,最后导致人家专门卖酒的都卖不出酒了。
到家门口的两人却看见带着很多行李的权东卿东张西望的,十鸢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东卿?你在做什么。”十鸢问。
“十鸢,我可能失忆了。”权东卿说。
“怎么了?”十鸢又问。
“我找不着我家了。”
“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外面看起来是我家,可是里面不是。”权东卿说。
在后面没说话的睚眦突然走到门檐下右手一挥,大门的上边就出现了一块与门一样宽的牌匾,上面刻着权府两个字。
“这下像了吧。”睚眦说完便进去了,十鸢也拉着权东卿和他的行李进去了。
隔了没多久,睚眦便把权东卿那些大多数没用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在他看来,那些东西无非就是拉低他身份的垃圾。
权东卿意外的没有吭声,似乎还在魂游没有回过神来,十鸢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要是走晚了,怕是又会被两人折腾,一个拉着他问东问西,一个肯定非要拉着他去别的酒馆继续看喝酒,还必须得听那些重复了很多遍的废话(抱怨),好累。
三人也算是“正常”的生活到一起了。权东卿负责做饭,睚眦负责花钱,十鸢负责听两人吵架,真是一刻也不消停,不过每次都是权东卿输,毕竟睚眦的无理取闹可是出了名的。
“十鸢,睚眦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哪?”就算十鸢现在住在他家,他还是喜欢大半夜的来找十鸢说话。
“无法估量。”十鸢说。
“什么意思?”权东卿问。
“不说睚眦的家族,就他一个人住的地方就有整个大苍这么大。”十鸢说。
“不会吧,这么夸张,就他一个人住的地方就有这么大,吹的吧。”权东卿有些不信,就这大苍城里都住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整个大苍,绝对不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住的地方被他称之为行宫,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稀世珍宝,就他放在你家里这些,在睚眦眼里不过就是些漂亮的小物件,玩物而已。”十鸢说。
“果然啊,有钱还真的了不起。”权东卿叹了一口气说道。
权东卿走后,十鸢便睡不着了,他思前想后,要用什么理由离开呢,毕竟过完年他就得启程回岚华寺了。
权东卿回来不久,便想着去一趟他前东家,毕竟前东家对他也算有恩。
权东卿的前东家是一家姓叶的豪绅,家主叶慎年轻的时候在朝廷做了官,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辞了官回家做起生意来了,没想到还越做越大,十几年的时间就成了大苍县第一豪绅。
也许是因为做过官,他与前任县令关系不错,所以在大苍县的生意更是如日中天,膝下有一子三女,虽然权东卿都没有见过,到是听过不少关于叶家的传闻。
权东卿进入叶家的时候有点心虚,他不知道睚眦是怎么拿回他的卖身契的,以睚眦的个性,说是抢的都不为过。
“东卿见过叶老爷。”权东卿来到了叶府的厅堂见到了叶慎,行的礼还是以前的主仆跪拜礼。
“哎,东卿,你现在可是自由之身,可不能再如此行礼,作揖即可。”叶慎将权东卿扶起来说道。
“是。”权东卿站稳便向叶慎作揖。“东卿这次来是为了感谢老爷而来,虽然已经离开叶府,但也不忘老爷当年给口饭吃的恩德。”
“哈哈哈,你也算是个有心之人,来坐。”叶慎说。
“谢老爷。”权东卿说完便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当日你朋友突然来赎你的时候可把我吓一跳,以为你就要离开大苍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叶慎说。
“真是对不住老爷,那位朋友来赎的时候,东卿也是不知情的,后来当他告知东卿的时候,东卿才明白过来。”权东卿也照实说。
“只是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特别”的朋友啊。”叶慎问。
“在客栈的时候,偶然认识的。”权东卿说。
权东卿和叶慎聊了一会儿便离开叶府了,顺便买了些菜回家,叶府离权东卿家还是挺远的,这一去一来就花了将近三个时辰,回到家的时候见十鸢和睚眦都不在,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睚眦强拉着十鸢去外面找酒馆去了,在城里的这些日子,他算是知道,有钱也不一定可行。
十鸢被睚眦拉着进了三家酒馆,毫无例外的都被赶出来了,原因就是因为睚眦喝了酒就算了,还砸人家的酒坛,砸酒坛就算了,有几次差一点拆了人家的店,这下好了,全城里的人都记住他们了,只要酒馆的人看见他们去了,大白天的都关门闭客,而睚眦就像是看不见一样,管人家开不开门,都要去,谁都拦不住,真头疼。
后来人家酒馆受不了了,纷纷上门求他别出来了,他们愿意每天送十坛好酒上门,只求睚眦别再去他们那受不起折腾的小店了,有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睚眦当然一口就答应,还说不会白喝他们的酒,只要他们送酒来,每月给他们每家店十两银子,当然,最后是酒馆老板也开心,睚眦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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