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颤抖着手从架子后面走出来,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茶壶,看着虞醉,面色有些惊恐,却强撑着淡定。
女人把茶壶放在桌子上,咽了咽口水,往男人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到男人瞪大的双眼和胸上的血窟窿被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虞醉看着她面上的表情,有害怕和厌恶,甚至还有隐隐的解脱,但唯独没有伤心。
女人确认了男人的死亡,虞醉本来觉得她会害怕的赶紧离开,那女人却郑重其事的跪下,给虞醉磕了个头,虞醉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身,歪了歪头,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做些什么。
女人抬起头看着虞醉脚上已经磨破的布鞋,已经透出丝丝的血迹,赶紧起身朝着屋内走去,虞醉收回视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有些热,但还是咽了下去。
女人的身影很快又出现,手里拿着一双新的布鞋,看起来做的很精细,竹青色的鞋面前绣着一朵兰花,很是淡雅,和虞醉的艳丽有些不太相配。
女人对虞醉还是有些害怕,却还是壮着胆子坐在虞醉身边,把鞋向她那边推了几分。
“换上吧,你的坏了,这双是我女儿的,大小应该和你差不多。”
虞醉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她杀了她丈夫,她不恨自己,还给自己鞋子?
看着虞醉没有接过的手,女人误以为是虞醉觉得脏,赶紧出言解释。
“这是新的,没穿过的。”
虞醉僵硬的把鞋握在手里,看得出女人的绣工很好,和她阿妈一样。
虞醉(老九门):你…不怕我?
虞醉直接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去,直直的看向女人,女人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一个小姑娘,我怕你什么,你杀了他我还要谢谢你,一个畜生该死。”
虞醉有些疑惑,女人却直直的起身接过虞醉手里的鞋子,蹲下身,把虞醉脚下已经沾满血腥的绣花鞋小心的脱了下来。
看到脚底的一片血肉模糊,眼睛里有了几分心疼,小心的沾着水清洗着虞醉的脚底,虞醉却没有半分躲闪,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她要是有半分举动,她都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疼的话,可以哭的。”
虞醉有些愣住,这句话她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依稀记得自己儿时被蛇咬到,阿妈也是这么说的。
虞醉想要哭泣,挤了挤眼,却发现自己没有一滴泪水,心跳也没有半分起伏。
虞醉僵硬的摇了摇头,不可抑制想到了神庙的话。
虞醉(老九门):我不疼的。
女人笑了一下,开始自言自语,也不需要虞醉的回应。
“我女儿啊,跟你差不多大,比你矮一点,黑一点,可好看了,她叫凤兰,特别喜欢兰花。”
虞醉四周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其余人的身影,女人的眼里染了几分湿润。
“今天是她16岁的生辰,却被那个杀千刀的买到窑子里去了,还说要休了我,另娶一房。”
女人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把鞋子认真的给虞醉穿上。
“毒药我都买好了,今天他本就是要死的,你只是帮了我的忙。”
女人的话说完了,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突然笑了,皱了皱眉,从嘴里吐出一抹血,看着虞醉,慢慢的开口。
“姑娘,麻烦你把我葬在城外的兰花下面,我姑娘最喜欢兰花了,谢谢……”
女人看到虞醉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闭上了眼睛。
虞醉把腰上的竹篓打开,一直通体纯银的蝎子从里面跑出来,挥舞着钳子,虞醉用鞋碰了碰男人的身体,蝎子会意的爬了过去,男人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只留下一具干尸。
虞醉伸出手蝎子亲昵的在手心里转圈,肚子圆滚滚的,显然已经饱餐了一顿。
虞醉有些吃力的把女人的尸体背起来,在路过男人尸体时踢了一脚,干尸瞬间爆炸开,只留下满地的灰尘。
虞醉(老九门):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虞醉一步步走向城外的兰花田,把女人葬在下面,随后折了一个柳枝插到上面,转身离开。
阿娘说过,柳枝代表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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