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飞将

三米多高的院墙由青云石砌成，深色的瓦顶上趴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他明亮的眼眸散发着讨喜的精光。

孩童很吃力的趴在院墙上，在墙的另一端，有一些与他一般大的孩子，手里拿着高出身高很多的木棍，一上一下的挥舞着。

孩童的眼神透露着淡淡的羡慕，似乎很想融入他们的行列。

白天很快就要过去，孩童恋恋不舍的跳下墙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欢快的向家跑去。

“父亲，母亲！孩儿又学到武技了！”男孩手舞足蹈的向他的父母诉说着一天的所见所闻。

男孩的父亲叫宋虎，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看见孩子表演着拙劣的武技，高兴的说到：“好啊，咱们家小新橙长大了去参军，当大将军，将来好好保护你娘。”

女人停下手中的梭机，笑盈盈的看着这对父子俩说到：“好了，快去吃饭，在案子上呢。”

宋虎给儿子取名宋飞，寓意飞黄腾达，儿子习得了武技自是高兴，虽然他什么都不懂，可看着儿子有模有样的练习着，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将军模样。

宋飞每日白天去墙头学艺，夜间在家中小院里练习。

过了半个月，宋氏惊喜的发现儿子的气质竟有了些许变化，竟真与那些武生子弟有些相像，连忙告诉了夫君。

宋虎听后愣了一下，没想到儿子真的习起了武，原先只当是孩子的玩闹，如今必须要好好询问一番。

宋飞一五一十的将实情道了出来，听完他的所述，宋虎松了一口气，授给孩子的功法应是锻筋健骨之用，不触及宗门绝学就好。

这一天，宋飞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院内的武生不知道为何都不见了，他又没有别的去处，只好去大街上看看。

路过一个小巷，宋飞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打斗声和叫骂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走进了巷子。

声音越来越清晰，待他看清楚才发现原来是十几个少年在欺负一个孩子，而被欺负的那位正穿着墙内武生的衣裳，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年龄更小一点点武生。

宋飞眼看着那个武生就要被打倒了却依旧支撑着，一咬牙，从旁边捡起来两根木棍，将其中一根扔给了那个武生。

武生之前一直是赤手空拳的与那十几个比他大的少年战斗，明显处于劣势，若不是身后的弟弟需要保护，他可能早就倒下了。

武生接了棍，给宋飞投过去一记感激的眼神，宋飞在扔出木棍的那一刻也冲了上去。

四尺长的木棍在二人手中宛如神兵利器，凌厉的棍风扫过一众少年，使得对方不敢上前半步。

二对多本该处于下风，可却硬是被二人抢占了胜机。

二人身上不知受了多少伤，才终将那群“恶霸”赶走。

“在下辰肖，字朝阳，多谢兄弟出手相助，敢问兄弟贵姓为何？”武生朝宋飞一抱拳道。

宋飞眨了眨眼睛，也有学有样的抱拳道：“我是宋飞，字新橙。”

辰肖点了点头：“舍弟辰烨还有伤在身，便不多留，此后宋兄若有难，可来辰府寻我。”说罢丢了棍子，扶起一旁的弟弟走出了小巷。

此后又过了几日，宋飞依旧趴在墙头……

“辰肖！辰肖！”

这天辰肖一出门便见到一个人喊着他的名字向他跑来，辰肖微微皱眉，今日难得休息，本是想去找九荷的，何人这么不长眼来扫他兴致。

待看清来人后，辰肖的眉头才舒展开来，欣喜的上前与来人用力抱了一下道：“宋兄，你怎么来了？”

“我想和你切磋切磋，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看你出来，就赶紧过来了。”

“哦？”辰肖来了兴致，家族中那些武生不是他的对手，长辈们也都会让着他，实在没有什么意思，若是外人说不定可以痛快的打一场，便当场答应下来。

此后每过七日，二人便去到东街的武馆切磋，辰肖的父辈和洪馆主相识，所以每次都会有一个内馆为他们准备。

宋飞与辰肖的武技差不多，二人互有胜负，渐渐的二人也便相互熟识了。

几年后的一天清晨

辰肖洗漱完毕，来到大院准备温习一下叔父所授的落星枪法，忽然发现墙头上有一只手朝他挥了挥。

辰肖笑了一声，踩着院墙旁边的桃树连蹬几下便上到了墙头。

他对下面的少年笑道：“叔父许了我日后三天的休息，待我去与九儿祝了诞辰，便带你看看这天都城的繁华。”

中午

宋飞刚跃下墙头，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回家，可却被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小友，偷学我族绝学，就要如此离开？”

男人语气不善，继续说到，“此前不去管你乃是碍于小友的年纪与对武道的执着，再说之前的功法确实是筑基为用，世人皆可修习，但如今之法乃是我族绝学，望小友好自为之。”说完便离开了。

宋飞翻了翻眼睛，并没有放在心上，第二天照旧去翻墙头，结果刚翻上去就被一个人提起来扔到了院子里。

宋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他愤恨的抬起头，摆出一副进攻的姿态。

“昨日我已给予小友忠告，既然再犯，莫怪本帅以大欺小！”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怒意，说罢提腿攻向宋飞，宋飞毫无还手之力，连最基本的防御都做不到。

听到前院传来打斗声，辰家的人急忙赶来，辰肖也不例外，当他看到被打的是宋飞，急忙跑上前去跪揖到：“父帅不可，新橙乃是孩儿挚友！”

男人正是辰肖的父亲，龙威王朝的龙首军帅——辰荣。

辰荣淡淡开口：“此子偷学我族绝学，本帅昨日已给出警告，竟然未能遵守，定当惩罚！”

“是孩儿所授，非他所过，孩儿愿领罚！”辰肖唯恐父亲刁难宋飞，于是说到，毕竟宋飞也算于他有救命之恩。

宋飞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才挨的那几脚不轻，现在还在疼着。

“习落星者必是辰家之人，若不惩他也行，但他必须拜入辰家门下，不上战场不得出师，我可以收他，但此后直到出师，你都不许再见九荷，不得踏出院门半步，并且去祠堂领三鞭，你可做得到？”辰荣威严的声音传来。

宋飞抬头看了看辰肖说到：“算了吧，谢谢……”

他不知道辰家祠堂的鞭子怎么样，但他知道辰肖对九荷的感情有多深，不让辰肖去见就和就如同要了辰肖的命一样。

可辰肖思索了一番，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凝重，似乎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辰荣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辰肖站了起来，扶起宋飞并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向祠堂。

之后，辰肖五天都未能从床上爬起来……

……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九荷摇了摇头，看着窗外头也不回的对丫鬟说到：“你先下去吧，他一会就来了，我再等等。”

丫鬟看了看九荷华丽的衣裳，轻叹一声，退了下去。

可九荷这一等，便是十一年……

……

这五天，辰凌一直在照顾辰肖，她是辰烨的姐姐，辰肖的表姐，生得一副倾城的容颜，确是与男丁们一同习武，想来日后也是位巾帼将军。

她只比辰肖大一岁，确是许多男生倾慕的对象，就连天都城里那些富商公子也时常来辰府追求她，却被她打的抱头鼠窜。

“你怎么这么傻！”辰凌轻轻掀起盖住辰肖后背的蓑衣，顿时三道深可见骨的鞭痕显露出来，虽不是第一回见，但辰凌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姐，他曾救过我和小烨……咝……”辰肖弱弱的应了一句。

“哎呀，你这孩子！”辰凌一边给辰肖上药，一边嗔怪道，“以后可不许再忤逆父辈们了！听到没有！”

“嗯，谢谢姐。”

“你啊……”

宋飞与辰肖一同习武，辰家派人去告知了宋飞的家人，为他们送上了些许钱财，并和他们定下探视的日期。

宋飞此后一直跟在辰肖身边，他知道辰肖为他放弃了什么。

宋飞的天赋很好，加之此前基础良好，此后又有了辰家的正统武将教学，其武学造诣可谓突飞猛进。

辰荣笑看二人长大，留下了这样的好苗子他当时唱的黑脸可真值得。

龙威二十七年，宋飞与辰肖十八岁，二人均习得了上乘的武技，二人联手甚至可与辰荣有一战之力。

这一年，北疆告急，皇上命辰肖为龙牙将军，率军出征。

辰肖自幼熟读兵书，此次初来北疆，又是第一次参与战争，不得不与那些将军和军师们讨论军情，宋飞是副将，只需听命就好，所以便独自在军帐外。

宋飞就有些无聊了，他记起父母送他出城时的眼泪，心中不免又泛起了几丝酸楚。

“呓——呓——”

忽然一只雪鹰俯冲而下，抓起了他的头盔，接着一拍翅膀飞上云霄。

宋飞凝视着越飞越远的雪鹰，一丝精光从他眼中闪过，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此后几日，宋飞每每从战场上回来便埋头在自己的军帐中，不许任何人进入。

终于大功告成，他急忙将辰肖拉进军帐，“看！这是我做的雪鹰神翼！不过还不能飞，日后改进改进就好。”宋飞指着帐内长约六丈，用竹骨与兽皮制成鹰翼样子的东西说到。

龙威二十八年

宋飞晋升骠骑将军，辰肖领命支援飞雪山城，宋飞则负责防守北域雪城。

雪鹰神翼经过宋飞不断的修改已具备了滑翔的能力，他又制作了三百多个分发给了士兵们，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翼神军。

四月，天气渐暖，宋飞带着“翼神军”前往北域雪城西端的玉龙山巡查。

玉龙山高千丈，山上常年被白雪覆盖，山脊宛若一条盘卧的巨龙，前端似龙头咆哮，栩栩如生，远远看去就像是白玉雕琢而成，奇丽壮美。

“宋将军！快看！”

爬至半山腰处，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指着山下朝宋飞喊到。

宋飞看向士兵所指的地方，只见北域雪城火光冲天，黑色的浓烟在城池的北门肆意蔓延。

城破了！

这是宋飞脑海中最先响起的声音，他瞪大了双眼，北域雪城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它联通着飞雪山城与灵星城的交通要道，更是多处军需军粮运输线的交接点，距天都城间仅两座关卡。

若是被胡人占了，飞雪山城孤立无援不说，胡人的军队更是可以长驱直入，横扫整个北域，直逼皇城！

……

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将拄着长刀勉强站在北城楼上，他回首望向暮云夕阳，沧桑的双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

“士将血，染沙场！雪城破，万民哀！”

他吼出这十二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蔟——蔟——蔟——”

老将腹部被数支长矛洞穿，他倒退了几步，缓缓躺在了满地的胡人尸体之上。

……

“从这里回去最快需要多久！”

“回将军！两个时辰！”

宋飞眉头一皱，两个时辰，来不及了，他必须在胡人还未彻底控制城池之前将他们驱逐出去，或是支撑到灵星城的援军到来。

早在辰肖支援飞雪山城时，灵星城就接到了调令，现在应该还在路上。

宋飞冷静下来，思考着退敌之策，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将雪鹰神翼取出装在自己背后，这是唯一能快速回城的办法了。

“将军！……将军！”

见宋飞就要下山，众军士急忙阻拦到，“雪鹰神翼还未经试用，尚不知变数如何，望将军三思！”

“望将军三思！”

宋飞大喝到：“我等乃是军人！保家卫国乃是军人的职责！若是国破，我们的家园何在！我等存在的意义又何在！

今日，本将就算身死魂灭，北域雪城也只能插着我龙威的国旗！

雪城不倒，龙威不灭！”

说罢，宋飞一翻身从山崖上一跃而下，俯冲向北域雪城。

此时他身上背负着的，是城中的百姓，是那龙威王朝的信仰！

众军士站在山崖上，看着宋飞离去的背影，眼中噙着泪水，默默的将神翼装上，这一去，无论胜利与否，他们可能都回不来了！

娘，自古忠孝难两全，莫怪孩儿不孝……

“雪城不倒！龙威不灭！杀——”

胡人在城中杀的爽快，无论士兵还是平民，见人便杀，从城北开始，一路火光冲天，满城都是喊杀声混杂着哭叫声，龙国人的尸首随处可见……

“不，不要过来！”一个十七八岁面容绝美的少女手中抱着半截木棍缓步后退，刚才她不顾父母的阻拦执意出门斩杀胡人，却不想敌人实在太多，随从的家丁已经全部战死，此刻的她已经力竭。

几个凶神恶煞，面容丑陋的胡人，正用淫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啊——”

少女被绊倒，手中的木棍也掉落在地，她只能无力的看着那几个胡人淫笑着向她走来。

少女被吓的双腿发麻，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眼泪夺眶而出，弄花了脸上淡淡的胭脂。

谁来，救救我……

忽然一阵劲风袭过，三颗脑袋应声而起，少女身旁的水潭中砸起了巨大的浪花。

少女一惊，不知有何变数，不远处的两个胡人听到声响也赶了过来。

只见水潭中忽的飞出一个人影，抽刀斩向两个胡人。

胡人大惊，连忙举刀反抗，却还是被人影干净利落的斩杀。

“姑娘，你没事吧！”温柔的男声传进少女的耳朵，少女定了定神，才发现面前的男子身穿黑色甲胄，正是镇北军中辰家军的一员。

少女如同找到了依靠，放声大哭起来，男子见状一时手足无措，只得拦腰抱起少女，先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少女靠在男子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她悄悄抬起头观察着这个令她安心的男子，冷峻的面庞，凌厉的眼神，一双墨色的眸子警惕的环顾四周，少女看的痴了，俏脸不禁微红，小声说到：“小女名唤苏文婧，可入将军心否？”

谁知男子竟听见了，“嗯，末将宋飞，姑娘芳名定当熟记于胸。”

苏文婧的俏脸上微微浮上了两团淡淡的红晕，她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嘴唇，露出了一抹动人的笑意。

……

胡人听得上空传来喊杀声，抬头望去，却见一个个背展巨翅，身着褐色甲胄的“神兵”冲杀下来，顿时惊慌失措，吓得四处逃窜。

“噗”

一团血雾在城墙上爆开，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宋飞那么幸运，因为没有减速装置，大多士兵都只有挥出一刀的机会，便砸在地上、房屋上、城墙上，衣甲破碎，只剩一团模糊的血肉。

这完全是自杀式的攻击，可镇北军们的神情确实如此坚定，义无反顾。

宋飞安顿好苏文婧，将自己的剑鞘赠予她作护身之用，随后立刻杀向城北。

他看见了将士的惨状，心中怒意更盛，杀起敌军来更是毫不留情。

入城的六千敌军硬生生的被他和数十名侥幸活下来的翼神军，以及北域雪城的二百残军斩杀一千多人，将剩下的五千人阻挡在城北。

“北域飞将！北域飞将！北域飞将！”

镇北军士气高涨，高声呼喊着他们给宋飞起的名号，二百多人在五千多的人海面前竟显的那么耀眼！

血战持续到了第四天早晨，镇北军再次杀敌六百一十三人，可宋飞的身边却也只剩下了二十八人。

“他们有多少人！”

“五千！”

“我们有多少人！”

“二十八！”

“杀！！！”

宋飞率领着二十八人，咆哮着冲向人海，士气高昂！

诸君，且听龙吟！

那一刻，仿佛他们就是天外神兵，那二十九个背影在那一望无际的“胡潮”中显得是那么可敬，那么悲壮……

正在绝望之际，忽然城外战鼓声声，原来是灵星城城守代鹏率领的五千援军到了！

这时，宋飞的身后也传来了喊声，宋飞疑惑的回头，只见一群布衣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口中高喊“北域飞将！我等与你一同退敌！”

他们这群人中，有举着板凳的小二，有扛着锄头的农人，有拎着算盘的掌柜，有拿着木棍的家丁。

还有……拿着拿着宋飞剑鞘的苏文婧。

“你为何来此！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何况敌军心狠手辣……”宋飞面露愠色，可话还未说完就见苏文婧挥起剑鞘挡去了一支飞向他的羽箭，笑道：“此前不过与丑人战至力竭罢了，本小姐可是学过武的，如何？”

“……”

“这些人可都是我找来的。”

“……”

“你身边的士兵怎么这么少，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以后可是要成为我夫君的，可不许死了！”

“唉，不得离开我十步之外，拿好我的剑鞘不得杀人，莫让丑人的脏血污了你的双手。”

“一言为定！”

……

“列阵向前！”代鹏一声怒吼，只见五千军士立刻列好战阵。

最前方是一排手持塔盾的战士，紧跟着是长枪兵，再往后是弓弩手，他们如同褐色的绞肉机绞杀进胡人的军队中。

弓弩手一轮齐射，满天的火雨立刻朝胡人倾洒而去，顷刻间尸横遍野。

反观城内的厮杀，布衣们的战斗素质不高，武器也不如胡人精良，但在对他们来说不可战胜的敌人面前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个木匠倒下了，石匠、屠夫、商贩立刻就顶了上去。

雪城的民众硬是用尸体堆积出了一条通往胜利的大道！

宋飞护着苏文婧一路杀进敌人的军阵中央，四面八方的敌人如潮水一般涌来，却围着二人不敢上前。

灵星城镇北军到了！雪城民兵也到了！

宋飞举剑直指苍穹，“龙威不灭！”

“杀！！！！”

喊杀声震天而起，响遏行云，愤怒的人群咆哮着冲向胡人残兵……

辰肖接到消息，连夜赶回北域雪城，见到城池无事，宋飞也安然无恙后便放下心来，当天宴请了灵星城的一众将士，又为那些战死之人的家人送去银两……

这一年，旧皇病逝，新皇登基，定帝号为龙髭。

辰肖回到了北域雪城，自此再无破城之说。

辰肖搂着宋飞的肩膀大笑到：“北域飞将！好小子，名声都快比我大了，还抱得了美人归，要不要我去帮你提亲？”

“不……不了吧……才逢战事，这些儿女情长还是……”

“也好，吾有一志，还望新橙助我！”

“在所不辞！”

宋飞与辰肖集结了数万军士，用两年时间打入北胡地域深处，龙髭王朝的疆域再扩大了一万三千五百里，北域飞将和龙牙将军的威名传遍了整个塞北。

龙髭二年

宋飞将家人接来了北域雪城，宋虎如何想得到，当年的他不过随便想想，不想孩子竟真成了那威风凛凛的将军。

辰肖公务繁杂，无法离开北疆，只得差人去信九府，以表思念之情。

宋飞亲自去苏府提亲，苏文婧是北域雪城大户人家的千金，二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辰肖羡慕的看着这对新人，当即用佩剑将翠玉削成二人的模样赠予二人，随后抱着一个酒坛独自喝了起来。

楼船对望月光，难舍儿女情长，带我凯旋而归诉衷肠……

北域飞将的大喜之日，千家万户张灯结彩，一条条街道就像火红色的长龙，绚丽的烟花为北疆的夜空添上了缤纷的色彩，宋府的门客络绎不绝，众人皆是喜气洋洋的送上祝福……

苏文婧含情脉脉的望着拥她在怀的宋飞，朱唇轻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宋飞微微一笑，低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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