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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又离从沙漠出来，就和张起灵一样，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只是不同的是，张起灵烧的纹身都出来了，但温又离却烧出了一身的蛇鳞。

这样的情况，肯定是不能和张起灵一样送去医院，温又离被安置在了解雨臣家中，由他的人日夜看护。

而在他们昏迷的期间，众人也试图猜测张起灵和温又离在洞中发生了什么，也试图去分析温又离的身份和这一身的蛇鳞原因。

只是他们猜来猜去，却是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是三天后，张起灵比他先一步醒了，吴邪试图从张起灵口中问出一些什么，可是他就像真变哑巴了一样，只是发了会呆就恢复如初，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温又离在哪。

此时其实已经步入了盛暑的尾调，已经有了秋天的味道，一路走来，很多花开花败，芬芳馥郁，叫人觉得惬意。

可张起灵却没有丝毫有关于开心的波动，说来也很奇怪，张起灵醒来的那天，温又离身上的鳞片也褪去了，只是还没有醒。

张起灵来的时候，解雨臣也正好在，两个人没有交流，只是简单的视线交融以示问候。

不知道是不是解雨臣看出张起灵状态不对，所以他很识趣的让出了空间给这两个或许有什么羁绊的人。

望着床上沉沉睡去的温又离，张起灵的眸中闪烁过细碎的波动，让人看不懂，有坚定的执念，也有懵懂的迷茫，在寂静深沉中，甚至还有浅淡的哀伤。

温又离睡着的样子太沉静了，几乎让张起灵以为他不会醒来了，微弱的呼吸为这份不留于世的美貌添上丝丝鲜活。

这样的温又离少了很多疏离的冷漠，反而像是冬季的铃兰花，突兀的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溺死枝头。

张起灵不自觉的又想到当初的雪山初见，那双仿佛沉寂了千年充满了宿命感的眼眸，在雪雾中遥遥望来，只一眼，便让张起灵确定了是他。

只是，到底是宿命中的渴求，还是他心中摇摇欲坠的悸动，张起灵也说不明白。

为什么会不确定呢

张起灵有些心闷，陨玉唤醒了他很多记忆，包括他在岁月中流逝的使命，他想起了温又离，却也开始痛苦。

就像他注定要守护青铜门一样，他也注定要守护温又离。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他活了这么久以来，被灌输到脑海里的记忆。

女娲一族，许诺张家人永久的长生，这个诺言，何时兑现，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等待女娲后人找到女娲的那一天，就是张家人解脱的时候。

就连青铜门，也是源于女娲一族。

凭心而论，张起灵心中对于自愿与否甚至都没有再深刻的定义，只是执念，潜意识的，下意识的。

但是他过去的这些年，都只是为了一个温又离吗。

都只是为了所谓的女娲后人许诺的长生吗。

不知道是不是张起灵的目光太深沉，温又离也在昏睡中醒了过来，在他睁眼的那一刻，一滴泪珠却毫无预兆的落下，带着无尽的情绪通向眉眼间，渲染出了大片的哀伤。

两个人的眼眸在第一时间对上，相对无言，却互相传递了对方都看不懂的情绪。

温又离瞬间移开了眼，像是突然有些不敢面对张起灵，喉咙中滚动的哭腔突然崩断了弦，细碎的呜咽出声。

与张起灵又不同，他所继承到的不是张家人的记忆，而是他一族的，他知道的更多，更痛彻心扉，也更让他无法面对张起灵。

女娲血脉传承最浓郁的孩子，唤醒女娲最大的可能，他被迫沉睡的那些年，没有庇护的族人，一个一个的走入迟暮。

温又离知道，有些路他不走，就只会有下一个张起灵和下一个温又离，继续重复这些千百年的悲剧和使命。

温又离“张起灵。”

温又离突然开口，像是决定了什么无法撼动的决定。

温又离“去巴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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