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应如此，年少纵马且放歌（六）

出泽北城，一路可见浩阔汹涌的江流以及矗立着的风力水车，连绵的高山上则逶迤着以山势而建的道路。草原上牛羊成群，舔舐着江水。天空湛蓝，围栏外，牧民们时不时聊会儿天，谈论着家长里短。

“你说，战火会波及到这儿吗？”芈泽有些犹豫的问道。

“玉疆临海，很难说，如果发生海战的话可能会。毕竟，历代乾王很少注重发展海军。”

“那，这里会怎么样？”

“可能会被……”

士兵的话突然被远处的声音所打断，“啊，小泽，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正好我们刚选了一只上好的羊，到时候咱们吃烤全羊，保证味道鲜美。”牧民中一位大汉向芈泽一行走了过去，边走边向其他牧民招了招手，喊道：“巴尔思、那海、脱里，来，挑一头上好的羊过来。哈哈，尊敬的客人咱们怎能怠慢呢？”说着，又看着芈泽，将其向不远处的蒙古包拉去，“小泽，来，留下来吃一顿，不然长生天也会怪罪我们的。”

“来，喝杯马奶酒。”很快几个彪形大汉便生起了火，坐在帐篷里开始聊了起来。芈泽十分无奈的坐在一旁，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一会儿，烤羊肉的香味不断飘向芈泽，那若有若无、但却愈来愈浓的肉香简直让人坐立不安，真是诱人犯罪啊！

芈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情愿是什么东西？管他呢！贵族的矜持？不重要。赶路？不在乎……”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芈泽依旧在胡思乱想着，而羊却已烤好了。阵阵肉香刺激着芈泽的嗅觉。看着芈泽的“三尺垂涎”，一旁的几位大汉实在忍不住了，帐内一片大笑声；而芈泽也在阴华等人的叫喊下回过神儿来，摸了摸嘴，然后“惊喜”的发现了嘴边残留的口水，那神情，满脸的尴尬。

不过，很快芈泽便调整好了状态，擦了擦嘴和衣服，若无其事的转向巴尔思等人，开口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热情，况且以咱们的关系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这份盛宴了。”

坐在一旁的阴华则是一头黑线，“诶诶，注意点，是你而不是我们，我们可还要脸呢！”而几位大汉早已是满脸震惊，“长生天在上，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芈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那咱们也别闲着了，开始吃吧！”说着，便伸手去掰羊腿，然后只听一声惨叫，“啊，我的手啊！烫……”

帐内外全都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一副“他是谁，我不认识他”的模样，然后哄堂大笑。

不一会儿，众人便沉浸在了美食之中，喝着马奶酒，彼此聊着天，可谓是其乐融融，一片欢乐的海洋。酒过三巡，芈泽抱着一只羊腿对阿狮兰，也就是那位招呼他吃饭的大汉问道：“昨天听你们的语气，好像不是本地人呐！”

阿狮兰将马奶酒一口饮尽，说道：“关于我们这一族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从祖先流传下来的故事中零零碎碎了解了一些。根据传说，我们来自于天外之域，因为世代守护着乾元二字，故自称为乾元族。只是周围的部族和国家都太强大了，我们被不断奴役和同化，虽然也曾奋起反抗，却也只能是徒劳。”似乎是有些惆怅，在回忆中阿狮兰慢慢地消散了些许的醉意，举起酒杯正欲仰头一灌却发现早已是空杯。“其实若是我父亲还在就好了。”

脱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将酒杯敬向空中，而后走了过来。看见阿狮兰的状态不太好，脱里便接过了他的话，继续说道：“额白巴尔思，阿狮兰的父亲，是我们乾元族的巴特，他们这一脉据说是世代嗣亲王位。额白巴尔思曾领导我们去夺取自由，后来在天一帝国的镇压下，他和萨仁被杀害了，而萨仁则是我们最后一位萨满了。”

“亲王”一次勾起了芈泽等人的兴趣，不禁问道：“这亲王是怎么划分的？”

阿狮兰神色有些黯淡，沉默了良久，缓缓说道：“我的父亲，孛儿只斤·额白巴尔思是整个草原的巴特。据说我们家族在祖地也是极辉煌的存在，尽管谁也不知道祖地是哪？”说着他将手逐一指向其他几位大汉，“而他们则是泰乌赤氏的巴尔思和主儿乞氏的那海、脱里。”

芈泽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咕噜一转，举起酒杯敬向阿狮兰等人，“放心，长生天会保佑你们的。现在咱们先吃饭……”正说着便打了个饱嗝，而后将马奶酒饮尽。只见芈泽摸了摸肚子，然后又看了看那桌子上的羊肉，用鼻子使劲吸了吸那香气，便自己劝说着自己道：“没事，就这么点量，还没饱，还可以吃……”一边说一边捞了一只羊腿啃了起来，简直形象全无，引得帐内又是一片大笑声。

饭很快便吃完了，阿狮兰骑着马将芈泽一行送到了那拉提山山脚，“这是那拉提山，也就是阳光照临的地方。翻过这里，向东走大约五百雨里，再向北便是若水城，那里的人兼营着酿酒和渡江的生意。过了江向北有一座小山，在山顶上你们就可以看到王都的景象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愿长生天保佑你们。”说完，便向远方奔驰而去，骑了约十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阿狮兰回头向东边大喊道：“回来后记得看我们，我请你吃最好的马奶酒，保证比今天的还鲜美！”

那拉提山山脚，芈泽看着远去的阿狮兰，心中默念道：“愿长生天也保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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