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杀人了

出了侗城。

一路上余明月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你真的是陈昭吗？”

“为什么陈家被灭你活下来了？”

“你们陈家和我们余家有什么关系？”

“你跟我姐姐又是什么关系？”

“那我要叫你姐夫吗？”

陈昭被问的实在是有些没耐心，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干脆加快了脚步。

余明月见状也是有些生气，好嘛，姐姐让我找的是一个哑巴？一问三不答，气鼓鼓的说道：“你知道去京城的路？我不带路你走的再快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的陈昭停了下来，貌似自己真的不知道京城的路怎么走？于是尽量用随和的语气生硬说道：“五个问题，你问，我答。”

余明月顿时一乐，仔细想了想，开始提问。

“你真的是那个陈家的陈昭？不是同名？”

“是。不是。”

余明月有些气馁，这算什么回答嘛，等于白白浪费了一个问题。

“那你们陈家经历灭门还剩多少人？”余明月继续提问。

“仅我一个。”这次回答的语气有些冰冷。

余明月没有深究，继续说道：“你们陈家和我们余家是什么关系？”

“具体什么关系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你们余家军队的军费大部分来自我们陈家，想来掌财的和掌兵的不可能会没有接触。”这回陈昭没有惜字如金。

“那你和我姐是什么关系？”余明月最好奇的就是这个。

这个问题让陈昭想了一会，最后只是回道：“娃娃亲。”

说完之后随即又问道：“你姐，现在还喜欢桃花的吧？”

余明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按理说十几年前我姐也才三四岁吧？你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陈昭问道

“不是不是，这个不算，你可以不回答。”余明月说道。

这些对话让陈昭没来由想起了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第一次穿着桃红色的蓬松裙来自己家，一点也没觉着生分，见着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家这么大的院子怎么一颗桃树都没有？桃花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种桃树啊？”

陈昭当时问她桃花真的有那么好看吗？要比你好看吗？小女孩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说道桃花当然好看呐，至于有没有比我好看，你到时候见着了不就知道了？小陈昭就觉得小女孩笑的时候可真好看，眼睛都变成月牙儿了，桃花那会有这么好看？

......

余明月见他有些走神，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最后的问题。

倒是陈昭回过神来提醒她说道：“还剩最后一个问题，说完我们就赶路。”

余明月赶紧把最后一个问题抛了出来：“我最后一个问题是，这么些年...你怎么活过来的，还带着一个比你小了好几岁孩子。”

陈昭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回忆了一下，说道：“因为不敢暴露身份，开始的时候，是求人，然后就是偷人，再就是抢人，最后...”说到这里陈昭停了下来。

听完这些的余明月没来由鼻子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红了，完全无法想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如何带着一个更加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活到了现在。

“最后是杀人。”陈昭把刚才没回答完的问题补充道

“杀人？”余明月讶异道，陈昭文质彬彬的除了气质有些冷看起来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嗯，后面我做了杀手。”陈昭淡淡道

“被人逼迫的？”

“主动的。”

“地笼杀手？”

“对。”

“那侗城的地笼分部不是...”

“我灭的，回答你的问题已经不止五个了，你也该带路了吧？”说完陈昭就一如既往的沉默了起来。

余明月有些悻悻，只能在前头带路，三四月份的天依然会有小雨，脚下的路有些湿滑泥泞，余明月默默在前面带路。

忽然身后不远处传来呼喊：“余姑娘，掌柜的，你们是不是把李某人忘了？”

陈昭面不改色，连头都没转一下，从客栈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这货一直跟着。

余明月不乐意了，好不容易甩掉这烦人的家伙，怎么又跟上来了？喊道：“怎么哪都有你？我们是去京城，你跟过来干什么？”

李清风倒是没在意她的嫌弃，自顾自说道：“去京城啊，巧了，我也是啊！”

说完就想着陈昭他们小跑过来，由于路有点滑，在快要靠近他们的时候，李清风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下意识的就抱了个人，陈昭反应够快，自然不可能让他抱到，这样的话被他抱到的人....

看着眼前已然初具规模的小峰峦，李清风有些充血，不行，我这种正人君子是不能看这些的，立马闭上眼睛，默默念叨着非礼勿视，念叨一次悄悄睁开一只眼睛。

余明月实在是忍不了了，怕摔到抱着我稳住就算了，不松手了是吧？眼睛还乱瞟是吧？

余明月抓住李清风往地上一扔，随即上去就是两拳，一只眼一拳，一边打还一边说：“禽兽！李禽兽！让你抱我，让你不松手，让你乱瞟，不想摔倒是吧？我打你个狗吃屎！”

打了一顿算是稍微解气，放过了李清风，询问他为什么要跟上来。

“我不是说了我也顺路吗？”李清风有些委屈。

“顺路了就能跟着我们？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

“咱们也算相识一场，好歹也和你吃过饭睡过觉，一点情分都没有？”

“谁和你睡过觉了？李禽兽你还要不要脸了？话能说清楚？”

“咳咳，我有钱，路上所以开销都归我李某人，我是看掌柜的身手不凡才跟上来的，路上至少安全点不用担心山贼强盗。”李清风讪讪道。

“跟着我也不一定安全，山贼强盗是不用怕，但有远比山贼强盗可怕的人。”这时候陈昭插话了。

“不怕不怕，有陈兄在，一切都不是问题。”李清风倒是自来熟，“话说有什么会让陈兄也觉得可怕的人？”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已经来了。”陈昭的语气很淡，但能听出他话语里的警戒之意。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要杀人了。”

然后拿出了他从客栈带出来的长条形包裹，拆开包裹，布条裹住的是一把刀，看样式应该是一把横刀，和普通横刀没什么区别，拔出刀壳之后刀刃部分极为亮眼，即便是阴雨天，也依旧亮的让人觉得有些心里发寒。

陈昭单手握住刀柄，看向李清风。

李清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立马拉着余明月跑的远远的，嘴上还大声说道：“陈兄放心，你安心打架，我们两个绝对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余明月有些不明所以，这是要打架吗？我又不是不会打，你帮不上忙我还帮不上忙？

李清风刚才哪有时间跟他解释，等跑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说的打架不是你昨天打那两个想吃霸王餐的人，这个是要分生死的。”

“我又不怕死！”余明月反驳道

“你是不怕死，但你不能连累我们一起死吧？能让陈兄这么戒备的也只有和他一样的杀手了，人家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那三脚猫功夫肯定不够看，我们老实的远远看着就行了。”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心想杀人这种事应该不是见者有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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