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啊……又是一年中秋了。”
素贞和素昔坐在廊檐下饮酒聊天,院子中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枫树,红色叶片重叠盛密,如锦似霞。风一吹过,树叶随风飘落,仿佛一场盛大而华美的梦境。
不远处有池水灌满竹笕,竹笕落在石钵上,不时发出“咚”“咚”的声音。
“确实很快,”寒坐在树枝上,手里拿着酒壶:“今天所有人都应该把事情放下——团圆的日子,就应该团圆。”
“霜雪那个工作狂……真是的,哥,要不你去劝劝?”
看到素贞“勉为其难”地前去,素昔还哼哼了一句:“谁不知道你心里霜雪最重要啊!整天装作无心理睬她的样子,你不累啊……哎呦!”
被石头砸中脑袋后,素昔终于安静了。
寒在树上讥笑他:“哈哈,你还说他呢,有本事你去找白薇啊!”
“你……”素昔被他气得噎住了,不过很快又反唇相讥道:“还说我呢,你连你家九九影子都找不到!”
“滚!”
寒直接把喝完的酒壶砸过去,被素昔反手抓住:“打不着,气炸毛……”
“哼。”
……
白薇起了个大早,做月饼。
蔷薇爱吃甜,枣泥的准没错;烈霞喜欢豆沙;上次见霜雪是喜欢水果的,草莓的就行……
白薇把每一个人的喜好都记得很清楚。
正和面呢,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会做月饼?”
不用回头看,肯定是蔷薇。
蔷薇盯着面粉鸡蛋黄油,露出很羡慕的表情:“姐,你的手真巧。”
白薇抓起了她的手,立刻说道:“不难,你也能做,来来来,咱们一起。上次我听说灵空喜欢瓜子仁,你给他多放点。”
蔷薇眼睛一亮,但又黯淡下来了:“我没有做家务的天分,上次给灵空炒菜,他吃了以后拉了好几天肚子,寒他们也说我做的是黑暗料理,我怕……”
这倒是没错,蔷薇做的东西,在众人中是头一份的难吃。
“这个不难,就是几团子东西揉搓揉搓,模子一压就行了。”白薇拉过了蔷薇:“你刚洗漱完是不是,一起做。”
“……好!”
厨房里起了烟气,是带着人间烟火气的月饼香,能让人闻到馅料的甜香,面皮的麦香。出炉以后,上面带着细腻的油光,白薇小心翼翼的掰开了一个,又软又浓郁,果然比买的强。
蔷薇也把自己做的掰开了一个,脸顿时就给黑了——明明都是一起做的,偏偏她的月饼就是烤焦的。
洛夕忍不住笑了:“你这还真是黑暗料理啊!”
蔷薇作势要打她,洛夕笑着跑开了。
……
很快,暮色四合,外面起了晚霞,把青丘的房屋照的红彤彤的,远处有狗叫,天马上就要黑了。
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月饼也放的整整齐齐,可有几个人一直也没回来。
“霜雪、素贞、洛七和灵空。”寒数了数,对白薇说:“那几个货去哪了,你知道吗?”
白薇耸了耸肩,蔷薇也摇头,素昔更是不耐烦了:“等他们干什么,说不定他们在外面玩的乐不思蜀呢!咱们先吃!”
“谁乐不思蜀?”
说曹操曹操到,灵空第一个跑进来:“别关门,后面还有人!”
接下来进来的是洛七,说的话和灵空一模一样:“后面还有人。”
霜雪和素贞是一起回来的:“久等,我们去抓了点夜光水母。”
她打开一个瓶子,倒出了一些东西。
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盏莹蓝色的灯火,如同天上繁星点点的银河。仔细看去,那一点一点的蓝光并不是灯火,而是一只只透明的水母。它们晶莹透亮,柔软如绸,像一朵朵透明的发着亮光的蘑菇,在空中悠然漂浮荡漾。
月亮跟个银盘似得挂在天上,没有一颗星星,倒是月光洒的毫不吝啬。
而有了夜光水母,就像身边多了无数星星。
白薇把月饼分给大家,众人难得一起聚会,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在众人的欢笑声之中,月亮向西滑了过去,远远的有人背了一句诗:“天凉好个秋……”
萤火虫飞过青丘河,越来越少了——秋天马上就过完了。
……另一边,芒云。
月饼是沐筱和念染一起做的,艾尔莎本来想帮忙,没想到越帮越忙,被鸢尾拽出了厨房。
夜翼一如既往的不言不语,蛟珠浮在河面上,上身趴在岸边,看着圆圆的月亮,口中哼着歌——因为是蛟人族,蛊惑人心的声音飘荡,为中秋夜色更添了几分魅惑。
九九走到她身边:“在想什么?”
“小时候,我常常在海边玩耍,每到八、九月份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背鳍上发光的鱼逆河而上,去往它们的故乡。许多鱼一起逆流而上,河水中萤光点点,美如梦幻。”
“曾经秋日的夜里,父母常常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们一起看鱼,弟弟妹妹们总是笑着道,‘哦哦,鱼提着灯回家了。’我离家很多年之后,都还能清楚地记得那美丽,温暖的场景。”
蛟珠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后来……什么也没有了。”
都是,被她亲手抹去了。
一片寂静,只剩下蛐蛐的叫声,良久,九九开口了:“等往生阵开启,他们都可以回来的,不是吗?”
“嗯。”
念染端来了月饼,往日冷冷清清的芒云地界也热闹起来,几个性格活泼的直接玩起了划拳喝酒,安静的则去斗草吟诗。
她抱膝坐在河堤上,眸子里映出了月光。清风吹过,水面荡起涟漪,九九的一席白裙被微微扬起,宛如九天玄女下凡尘。
背后的热闹仿佛与她无关,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者,谁。
“都说中秋团圆……”九九自言自语道:“我却再也没有团圆的机会了……”
星野霜雪祝各位中秋快乐。
霜华:天心月轮圆,枫枝缤纷繁。风过树影动,秋色夜缠绵。
星野寒:少在那拽文了,这诗怕是我姐写的吧?
霜华:……给点面子好吗。(小声)
沐筱:中秋快乐,今天都开心一点吧。
屏幕前的你,中秋节团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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