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辽懂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犹豫半晌,还是将信递给了这个看起来没几岁的小家伙,有些不信任道:“你可瞧仔细些,是一样的吗?”
晏和接过信封,拆出信纸,囫囵吞枣扫了两行。
信的内容简洁明了:今夕岁见,不可眠,诚邀故人,霜月庚日,平江王府,共叙昔年旧事。
没有署名,字迹是标准的篆体,材质只是一般的萱,或许只有信封上的蜡印才是最能与其区别的。
可除了能看出这是一朵花之外,也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貌似和風长老纸伞上的绘纹是同种,可那伞是宰钱的酒商摸着仅有的良心送的。
半晌,晏和抬起头:“丁先生,我想问,信中提及的那件旧事是什么?”
丁辽懂两指捻着胡须,似在思索,少顷,终是叹了口气,语调惆怅:“其实,这还要从当年晏王府灭门开始……
平南王晏语风私囤兵马,意图谋反,事发败露,当禁军抵达之时,已与府内自尽,家眷仆役尽数为诛,偌大王府,血流成河。
王爷先祖乃武将出身,为浩阳开国功臣,后裔戾气过重,死后未足七日,平江一地便怪事频出,人人自危。
于是各路仙门召南阳新皇所托,希望镇压邪祟,摆平此事,还平江安宁。
我们当时,便是受命前往,却不料,那恶鬼比我们预料中的更加凶险,三百同僚尽数死于非命,全成了那凶煞的食粮,迫于无奈,我们所剩的七人只得以纯净的灵魂为饵,设下天罗地网,才最终将其封印。
此次经历,实乃毕生难忘。”
“原来如此。”晏和点点头:“那么张屠夫,也是那次的参与者吗?”
尚书乐嗤了一声,指着那汉子道:“哟!别看这家伙现在这掉毛了的公鸡似的怂样,当时他可是……唔……”
张德兴捂住了尚书乐喋喋不休的嘴,“好汉不提当年勇。”
尚书乐挣扎着甩开他,刚要张嘴呲他两句,忽然神色一变,惊喜溢于言表。
“我好像,好像感觉到我的剑了!”他激动的喊完,便撒丫子就往前面的黑暗中窜,生怕这次断了就又找不着了。
该说不愧是小兔崽子跑得快吗?一溜烟就没了影。
丁辽懂看到他这般横中直撞,皱着眉喊着:“回来!”便忙不迭的提着盏灯笼,急匆匆的去追人,连信都忘了要回来。
“丁先生对尚书家的公子甚是关心啊。”晏和如是说道。
谁知这边张屠夫却不屑的哼了一声:“毕竟谁让他从前是尚书家的管事呢,真是甩开了链子都没忘给前主人摇尾巴。”
晏和将信纸一折,往怀里一揣,又问道:“即是如此,那丁先生为何又会入了仙门呢?”
张德兴:“这个啊,你可别以为他还有些雄心壮志,不过是生意赔了本,跑进去躲债罢了!”
“竟是这般?”季氏以袖掩面,只留了双瞪大的,水灵灵的漂亮眼睛在外头,黛眉微蹙,失望道:“人家还以为人是个好好先生嘞。”
“呦!姑娘,你可别给他骗了。”张德兴说完这句,忽而抬眼望向丁辽懂消失的走廊,黑漆漆的,已经没有办法窥见灯笼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许是确认了人已经走远,他这才稍作压了声,道:“别看他肥头大耳,老实巴交的,那心可黑着呢,我现在都怀疑啊,那信儿,就是他搞的鬼!”
“张大哥!”欧阳安正色道:“空有猜疑的诽谤是不对的。”
“嘿,你这娃娃还真实诚,你可知道当时我们来这晏王府,发生了什么?”
“张大哥。”季氏眨着双好奇的眼,“反正现下也无事,不妨给咱说说呗。”
张德兴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嘘……这玩儿,可晦气的很呐!”
季氏娇嗔的哼了一声,嘟囔道:“哪有这样吊人家胃口的呀!”
张德兴:“那……要不挨近点儿,我悄悄给你们说……你们可还记得,那家伙说拿一个灵魂为诱饵才最终封印了那邪祟?”
“记得。”季氏道:“但怎么了吗?”
“你们听他丫的胡扯呢!”张德兴压着声,眼睛瞪地老圆,“那可不是封印,那是血祭!为的,就是给那尚书家的小子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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