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沈翊的路上,林鸢将所有事情告诉了杜城,包括他昨晚把自己浸在浴缸里,包括今天跑到心理诊所,更包括他因为雷队的事一直自责,用尽办法也要画出那个女人。
如今的杜城心中对沈翊早已没了那么深的芥蒂,所以他听过自然是有所动容。
两个人很快找到沈翊的身影跟着他来到海边,男人站在礁石上神色忧郁的望着远方,摘下肩上背包准备跳下去之时,杜城和林鸢突然走出来,前者双手插兜语带调侃。
杜城:地儿选的不错。
杜城:挺适合跳海的。
杜城:跳啊,我绝不拦着你。
沈翊:你们怎么来了?
沈翊:海风这么大,林鸢还感着冒呢。
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沈翊吃了一惊,哪怕是这种时候,也不忘关心林鸢。
林鸢:我没事。
林鸢:已经好多了。
他尾音落下的同时,林鸢急忙摆手,和杜城并肩走到沈翊身边,见二人那副眉来眼去明显就是有猫腻的样子,杜城轻哼一声。
杜城:还不都是她担心你,非要拉着我一起来。
杜城:你大老远的跑着来不会就是为了吹海风吧?像你这么自视甚高的人,有什么事想不开?
说到这,沈翊目光才自林鸢身上移开,凝重的看向浪花不断拍打着礁石的海面。
沈翊:我一直认为,任何人,只要是我接触过,就不会从我的记忆里消失,只有那个女人,像幻影一样,我永远也抓不住她的脸。
杜城:都过去那么久了,想不起来很正常。
双手插兜的杜城拍拍他的肩。
可沈翊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觉得轻松。
沈翊: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七年前,我画完雷队的画像之后,被人推进过这片海里。
轻描淡写的语气像在说一件别人的事,可却令杜城和林鸢十分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沈翊画不出那个女人会是这样的原因。
林鸢:所以是因为这样,你才想不起来那个女人?
杜城:你跟我来。
知晓真相后好像放下什么的杜城转身离开,沈翊不明所以的看看他的背影又看向林鸢,只见她笑着摇头,示意跟着走就对了。
杜城和林鸢带沈翊来到队长办公室,打开那个带锁的柜子,只见上面全部是跟雷一斐有关的线索,有他和雷一斐还有林鸢的合照,有沈翊画的雷一斐画像的照片,以及他们师徒三个一起破获最后一起案件的卷宗。
杜城:这些都是这些年我和阿鸢搜集到的线索,我们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杜城:如果没有他,我和阿鸢都不会站在这,都不会成为警察。
杜城说着,拿起那张刚进入警局时,三个人身穿警服的合照,垂下眼眸陷入回忆。
杜城:其实我和阿鸢十几岁的时候,还真挺浑的,总跟家里对着干想博得长辈的注意,砸过校长的车,混迹过街头也打过架。
杜城:有次,我们碰到一群小混混,他们想欺负阿鸢,我们两个人打不过,一气之下,我就拿出了刀。
杜城:不过没伤到人,这时候正好下班路过的雷队出现,那群小混混看到他就跑了,而我和阿鸢,也被他说了几句就放了。
杜城:啊对,他还请我们俩喝了可乐。
说到这里,两个人相视一笑。
紧接着,杜城拿起照片下封存的档案袋递给沈翊,只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卷宗。
杜城:这是他办的最后一个案子。
杜城:当年雷队因为破了这个案子而受到表彰,有记者想采访他,虽然在最后播出的影片里打了马赛克,但他童年的照片还是被那帮混蛋发现了,然后就找到了你。
杜城:那天晚上,我刚抓到一个流窜多年的惯犯,和阿鸢约好了他说要一起庆功,然后就出事了。
杜城:要是我那天没约他该有多好。
彼时的杜城眼眶通红,关于当年的事其实他也很自责,身侧同样红着眼眶的林鸢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沈翊见状也出声安慰。
林鸢:阿城。
沈翊:这事也不应该怪你。
杜城:我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怪谁。
杜城:七年,我心里就像长了一条愤怒的毒蛇,我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但当我再见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当成我的宣泄口,处处针对你。
杜城:现在,也该放他走了。
坦然的杜城告知了沈翊这些日子里一直针对他的原因,将话说开后,两个人彻底放下心结,站在身后看着他们的林鸢,这才终于放下心来,大抵是方才又在海边吹了风的关系,她的身体一阵冷颤,感觉也脑子越来越沉,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就向后倒了去。
嘭的一声,将沈翊和杜城吓了一跳。
沈翊:林鸢!
杜城:阿鸢!
两个人紧张的立刻蹲下身去查看,动作较快的沈翊先一步扶起将她搂在怀里,触碰到林鸢的那刻才发现她的头,烫的吓人。
沈翊:她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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