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沉香如屑：只因为我们是朋友

玄襄：再见，玄清。

此前早就抱了必死之心的玄襄看向怔愣在原地的林鸢，不再隐藏情绪，面上缓缓显露一抹很是温柔的弧度，但以林鸢的性子，又怎会亲眼见好友死在面前，她反应迅速的抬手聚集神力，稳住玄襄缓缓消散的身体。

万魔之眼同邪神命脉息息相关，如今万魔之眼已碎，玄襄也面临身陨，如若换做她人定会束手无策，可她是玄清，只要这个人三魂七魄未散尽，她就有能力将他救下来。

以神力将陷入昏迷缓缓下坠的玄襄身体接住的同时，因万魔之眼爆炸的威力，整个瑶池开始摇摇欲坠，失去手上所有底牌的桓钦见状急忙闪身离开，而现在的林鸢等人也已顾不得他，毕竟瑶池还有一众仙官要救。

林鸢：颜淡，余墨，你们帮我将玄襄送至魔相，我稍后去救他，现下瑶池所在的天域就要塌了，我与应渊要留下保护众仙。

颜淡：好。

余墨：放心吧。

闻言看向林鸢点头的颜淡和余墨自她手中接过奄奄一息的玄襄直接闪身带他离开。

留下的应渊与林鸢也片刻没犹豫，对视一眼，合力护着众仙在坍塌前离开了瑶池。

几日后。

桓钦的身份虽已被揭露，可瑶池被毁，又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天界百废待兴，群龙无首，在火德元帅联合众仙的请求下，应渊理所当然的暂管天界事务，代帝尊之位。

将此重担揽在身上后，除却抓捕桓钦的所有余党，按天规处罚，应渊还下令将九鳍一族迁入龙尊皇陵，恢复宗祠，重撰天史。

大战前被林鸢带到南海暂避的芷昔，也重新回到九重天，继续任妙法阁掌事一职。

至于林鸢，她近几日都在魔相。

虽然万魔之眼被毁无法修复，可她还是借用魔相的力量救了玄襄，尽管他如今的神力不似往日那般强大，但好在留下了一命。

神霄宫。

在林鸢不遗余力的救助下醒过来的玄襄，略显虚弱的与她面对面饮着茶，只不过两人之间这气氛比起从前却变得有些微妙。

玄襄：为何如此耗费神力救我？

指尖摩挲着茶杯的玄襄眼神炽热的看着她，林鸢闻言面色坚定的开口，随即在注意到面前之人不加掩饰的目光那刻动作一滞。

林鸢：因为你我是朋友。

林鸢：无论出事的事你，是颜淡，还是余墨，我都会救。

似是怕他误会，林鸢又补充了一句。

显然也并未多想的玄襄闻言轻笑一声。

玄襄：我知道。

玄襄：你一直是这般的性子。

林鸢：玄襄，你这般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是不是就是想我日后想起你来觉得愧疚？

实在受不了此等尴尬氛围的林鸢故意玩笑，谁曾想，得到的却是玄襄坦然的答案。

玄襄：是啊。

林鸢：你是何时......？

未曾想到他会应声的林鸢一怔，随即想起看见那片羽毛时发现他的心意小心开口，虽未将话说完，可玄襄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玄襄：很久很久。

玄襄：久到我也快记不清了。

林鸢：可我记得，你说你喜欢陶紫炁，是因为她把你当做玄襄而不是邪神，可我，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你身为邪神应该肩负的责任。

回想起玄襄刚刚恢复记忆时那般深情的模样，到现在林鸢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玄襄：是啊，是这样没错。

玄襄：可我因为她的特别对待而感动的时候，却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玄襄：为了你，我甘愿当这个邪神。

唇角的弧度似是透出些许苦涩的玄襄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好像把茶当成了酒。

听他袒露心声，情真意切的字字句句，林鸢心中无比复杂，她从未想过，更从未察觉过玄襄心中有她，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林鸢：你这又是何苦呢？

玄襄：我知道你从前心里装着的是三界众生，如今又多了一个应渊，所以自始至终，我什么也不求。

生怕继续与她这般对坐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玄襄起身，故作潇洒的背对着她。

掩藏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林鸢：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玄襄：踏遍三界吧，如今没了万魔之眼，没了邪神身份的束缚，我倒是可以做个自由自在的人，真正做回玄襄了。

林鸢：有时间，要记得回来看我们。

林鸢：你与我、应渊、颜淡和余墨，我们永远是朋友。

玄襄：当然。

他轻声应下，再未回头的闪身离开。

生怕再看她一眼，心中就会生出不舍。

玄襄太了解林鸢了，因为知晓她心中有三界，肩上肩负着的责任，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止步于小情小爱，所以万年来，他从未向林鸢表露过心意，当年仙魔两族相处又不算融洽，林鸢性子又冷，他们虽是好友，但身为邪神与神尊，总是不能时常见面，可身为仙界使者的陶紫炁每每前来，他都会下意识打探她的消息，也正是因此，让陶紫炁和桓钦发现了他的心思，因为陶紫炁的背影与林鸢极其相像，桓钦便让陶紫炁刻意模仿林鸢的举止形态接近玄襄，玄襄便也就此沦陷。

可无论如何相像，她终究不是她。

说来其实也可笑，两个人相伴许久演着恩爱的戏码，到头来，心中却都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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