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山河令：平生所为岂堪一问

离开仁义坊的周子舒与林鸢，又来到了悦樊楼，那个遇见安吉四贤，他们曾说共同归隐山林过闲云野鹤生活的地方。

并肩伫立于高处眺望远方美景，却全然没有心情欣赏，两人脑海中都回响着温客行的那句质问，相对沉默着各有所思。

周子舒想起那个叫小雪的女孩，想起振武节度使，想起静安郡主，想起毕长风，想起四季山庄死在他面前的每张脸。

同样林鸢也想起十一二岁时，死在她刀下的每个人，小小年纪就满身杀孽的杀人工具，怎敢说她平生所杀都是坏人。

周子舒：平生所为。

周子舒：你我这样的人，平生岂堪一问。

视线空洞的盯着前方，周子舒似是自言自语，似是后知后觉的回应温客行。

站在他身侧的林鸢听闻，赞同又觉得讽刺的勾唇，片刻时间立即转变情绪，想去抓周子舒袖口的手转为牵着他的手。

林鸢：阿絮哥哥你别生气，温哥哥说的都是气话。

林鸢：其实......他复制琉璃甲我是知道的，所以安吉四贤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周子舒：阿鸢你......

你好像越来越在乎他了......

温软小手握在掌心，周子舒看着林鸢，斟酌再三还是没将话说下去，小姑娘明明也因那句平生所为心绪不佳，却还强撑着笑意安慰他，可字字句句又都是向着温客行，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心。

周子舒：算了，不说这些，走阿鸢，阿絮哥哥带你喝酒去。

包裹住小姑娘手掌的五指收紧，周子舒洒脱一笑，懵懵懂懂的林鸢就这样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客栈附近一家酒楼，吩咐小二随便上些小菜，酒却要得很挑剔，上好的竹叶青，还极其大手笔摆了满桌。

林鸢：来阿絮哥哥，我们不醉不归。

周子舒：不醉不归。

抬手为自己与周子舒都斟满酒的林鸢与他碰杯，男人难得没有拒绝的任由。

没人知道他选择借酒消愁的理由。

两个人将桌上的竹叶青喝尽已经接近深夜，柜前店小二不耐烦的托着腮昏昏欲睡， 与十三岁就会跑到酒楼去偷酒喝的林鸢相比，周子舒酒量还是略微差了些，饮尽最后一杯便面色微红的醉倒在桌上。

林鸢拿出钱袋结账，顿时清醒的店小二紧忙招呼着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意外在门前撞见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韩英。

他径直奔二人而来俯身拱手。

韩英：鸢姑娘。

林鸢：韩大哥，你怎么在这？

韩英：接到手下人的消息听说你和庄主在这，就想来看看，庄主喝醉了？你和他先到我那去吧。

心中不放心温客行打算去看一眼的林鸢想着韩英在能照顾周子舒，点头应下。

林鸢：好。

跟随韩英去往他住处，合力将周子舒安置在床掖好被角，打水为他擦拭脸颊，识趣的韩英退出房间顺带帮忙关上门，林鸢坐在身侧认真盯了会男人的睡颜。

如果十三岁那年没遇到一腔孤勇闯进她世界的周子舒，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呢？

反正不会是现在这般自在洒脱。

大概是杀人成性，永坠地狱。

做个见不得光的恶人吧。

林鸢想。

微不可查轻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时，床榻上男人突然睁开眼将她拉回去。

措不及防的动作使得林鸢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向床上倒去，直接被男人揽着腰肢搂进怀里，身体贴上他的结实胸膛。

林鸢双眸微微瞪大与周子舒对视，男人视线依旧迷离，也不知是醉还是清醒。

林鸢：阿絮哥哥......

低声唤了他的名字，对方却固执盯着她的粉红唇瓣，而后二话不说以吻封缄。

男人唇瓣滚烫，即便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也让人无法忽视，心跳加快节奏。

不过周子舒很快便分开与她的距离，低眸望向小姑娘，两个人呼吸吐出的酒气相互纠缠，林鸢觉得自己也像是醉了。

恍惚间周子舒温润声线在耳边回响。

周子舒：亲吻的意思不是好梦，是喜欢。

说完，男人便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林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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