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决绝

望姝强忍口中的血腥，将其吞咽，继而装作决绝转身望向身后的扶寂。她快步上前，手中幻化出神剑，将剑架于扶寂颈旁。她眼中含泪，却忍着让其不滴落，对着扶寂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扶寂！纵然你我有千般不愿，可事已至此，你我之间，已无法挽回。本尊既已选择了与神界为敌，你作为神界之人，自当远离。”她特意加重字音，以此来告诫自己，不可连累他。

扶寂双目通红，他好想抱抱眼前的女子，他很难想象在她小的时候，本该快乐无忧，却因神界破坏了一切。他坚信望姝不会伤自己，伸手想要推开颈旁的剑，却没想到望姝并未收回，剑划破了他修长的手指，鲜血沿着手落下。他薄唇轻启：“姝儿，神界是神界，我是我，你亦是你，你我不该被这些牵绊。或许，神尊已知当年之过，不会再执迷不悟了！”

望姝不忍地转过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甩手将神剑丢在一旁。她眼中充满泪水，脸上全是自嘲，对着扶寂大吼道：“够了！不会再执迷不悟？你是神，本尊是魔，这便是最不该之处。当年一条村的性命，本尊父亲的性命！你要本尊如何忘？！呵，从前本尊的剑术是你教的，如今，本尊将此剑丢掷于此，就当你我从未重逢，也从未相见。从此刻起，若再见，本尊对你绝不手软！”望姝紧咬牙说完，不愿再继续纠缠，随后便离去。

扶寂跌坐在地上，盯着望姝离去的背影盯得失神，那眼泪不知怎的便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衫。过往的情景一一浮现在脑海，他抬起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幻影，却什么也留不下。

回过神的扶寂，跌跌撞撞走去将地上的剑捡起，他轻抚剑上每一寸，想要感受她留下的痕迹，却只从剑中看到落魄的自己，孤身一人。这个模样的自己倒是从未见过呢。他一手紧紧将剑紧抱在怀中，哪怕那剑刃划破了他的衣衫，划伤了自己。而另一只手自责地用力捶打着地面，神情呆滞。

离去的望姝寻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吐出了强忍许久的鲜血。她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痕，运功压下体内因消耗神力过多而引起的翻涌。她长舒一口气，脑中亦浮现出往日与扶寂的种种，她摇了摇头，脑海中又是记忆深处那被大火包围的情景。她痛苦地捂住脑袋，大火带来的窒息感让她大口地呼吸着。

渐渐地，她在筋疲力尽间昏睡过去。此时，她体内的黑气钻出后，围绕着望姝作了一个屏障，逐渐修复着她表面的伤痕，甚至让她紧皱的眉头舒缓下来，让她逐渐逃脱梦魇。此时，望姝上空突然乌云密布，黑暗将望姝瞬间笼罩，一道道天雷向望姝袭来。黑气见状灵性将望姝紧护，可那天雷间歇不断，屏障逐渐被打散再重组，变得稀薄。

就在天雷即将击穿屏障打到望姝的那一刻，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孟婆替望姝挡住了那一道天雷。同当年她从那条村外救下望姝一样，保护着她。可饶是孟婆与那黑气的屏障亦阻挡不了一道道天雷太久，孟婆在天雷的一次次袭来中变得乏力，好几次都要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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