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
疑惑。
震惊。
所以,有谁可以再重复一遍,他刚刚说了什么的吗?
这么这么直接的?
放在之前都是兜兜转转几大圈,让他们头疼死了的满世界跑找死神,搞不好小命分分中送上,而这次,竟然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就蹦出来啦?
还双方十分和睦地打了个招呼。
六猫这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惦记全身一遍。
怎么也看不出有啥非常的特别的与众不同的……地方。
“你,您真的是死神?”白糖嘴快,改称呼讨好关系。
“倒是有很多猫叫我糟老头的,这个帅气的称呼,第一回听猫来指我。”
惦记非常和蔼地同他们讲道,带有几分普通老辈对晚辈的慈祥与喜爱。
但在旁猫的耳边听出来的意思便截然不同了: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同件事情,同句话,他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表面慈祥友善,实则深藏不露,所有猫头一次这么一致地想道。
不然怎么会在最后一站等待着他们?
而且他还,十分的从容,自若,淡定。
从小到大学过的形容词似乎在此都得到了一大把地方的所用。
惦记见着六猫半天站在原地不回应,总带着几分警惕去打量自己,以为他们是寻常的怕生反应。毕竟孩子都这样,看到陌生猫总是会有些个恐惧的。不过那个小白猫肯同他讲句话,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了。跟小孩子交往,还是需要循序渐进,这点急不来,慢慢地就活泼了。
他心想道,又从兜里掏出一堆糖果来问他们要不要,结果不出意外地被婉拒了。
惦记只好耸耸肩,叹气罢,直白地告诉他们想家了他可以直接把他们送回去。
众猫心生疑惑,但回家一词的冲击力还是大过了他们本能的敌意。
惦记便带他们到老屋下面的地窖去,一只虎皮鹦鹉正在啄食,看见老人,便把身子扭过去,背对着他。同时,那一盘子的稻谷便被那挥动的翅膀一扇,通通洒在了地上。
说来奇怪,这鸟儿似乎天生便赋有了灵气一般,好像早在此等待多时,而那老人显然是迟到了,于是它便对着他生闷气。
惦记见着,便乐呵呵地哄着这个小祖宗,怕是早已领略过这小家伙的厉害。
那鹦鹉似乎有意地翻了个白眼,便飞落于老人左肩,歪着头打量着六猫。
白糖也饶有兴趣的端详这只小鸟儿,右脚环上的红绳金铃在白色肌肤下更为突出,万丝雪中一点彩,叫猫忍不住多看几眼。可惜就是太瘦了些,或许是它自个儿也懂得保持身材?
白糖想着,随后跟着惦记和五猫走到土墙前停下。那有一道用木框支起的门框架,顿时也不觉得惦记说建设在这没猫会注意的事很奇异了。
毕竟这框……哦不,这门普通而奇特的实在让猫想象不出那是一扇门。
惦记示意叫他们走进去就好了。
这时候反倒没猫敢作出行动。
“不信呐?”
六只猫的脸上摆明的写着大大的你在耍我们玩呢?
惦记便将左手伸进去做示范,确确实实地穿过了土墙。
可这太过于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叫猫想起了毁童年的童年故事:恶毒的白雪皇后吃了没毒的那边青苹果后,把有毒的红苹果留给了我们可爱的白雪公主的“痛人心”剧情。
后面的情节发展什么的不重要,目前是我们的主角白糖小伙伴已经欢欢喜喜地接下了这个“红苹果”,亲身试探了下下它的“危险性”,结果发现这“苹果”压根没毒。
而且还挺好的。
白雪公主通过这根后妈牵的苹果红线,最终与心上人白头偕老;白糖透过看似不存在的门后,看见了日所思夜所梦的大竹楼,还有正在拉着荣光师兄跳广场舞的班主婆婆,以及那个往日很严肃的唐明师傅竟然拿起个红手帕跃跃欲试。
画面辣眼睛,白糖没敢继续看。
于是他立刻把头缩回来。
见白糖的头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众猫连连把他围住,事实上他们一个比一个更想知道白糖侦查的情况。
“是真的!那边就是星罗班!”
“你确定你没看错?”
“骗你干什么?星罗班大竹楼,我的小木屋,班主婆婆他们都在那头!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大家用着最后的耐心容忍了这个话说到一半,故意吊胃口的丸子,的往年说书行当的,特有习惯。
还有就是荣光师兄和唐明师傅提前进入老年享受幸福的美滋滋日子,仨猫打成一块,关系好到不要不要,就是打麻将三缺一。
总不能这样跟他们说吧?毕竟……得给他们留点……在星罗班跟前时的面子。
白糖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荣光师兄买的鱼丸,又到货了,咱回去就可以趁热吃!”
“……”
“不回去么?”惦记很友好地提醒道这几个久未归家的小朋友们,当然,在他们所在的时空中,不过是只过了一个早上的眨眼功夫罢了。
“回啊!”白糖说着,就一把拉起最近地大飞钻进门框里。
身未过半,两猫便被一只手强硬地拉扯回来。
“刚才怎么看到了白糖那小家伙的身影呢?”跳舞正嗨皮的班主停下来关了收音机,眯着眼望向竹林前的小桥。
“是吗?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不显尴尬的唐明立刻把红手帕扔在离他n米处,极力摆脱这东西是我拿的铁证。
“婆婆,您是不是又……眼花了?”荣光眯着眼,并没有看见桥上有什么东西。
武松双手张开,拦在门框,白猫便睁大眼透过余下的狭缝继续偷看那三猫的动态,他们一头雾水的模样叫他忍不住“噗”一声笑喷,还不忘用胳膊肘怼了怼大飞的手臂。
而棕猫认为这笑声是向着他的,白糖这样嬉皮笑脸地以待他严肃的面容,叫他的怒火不断蹭蹭往上涨。
“丸子,不要闹了。”
然而,他还是用尽最后的耐心,跟他一字一字地说清楚用意。
“恩,好,你说。”白糖捂着嘴憋笑,尽量配合这个自尊心大到天的臭屁精。
“一,丸子,有没有猫教过你做事不要冲动,刚刚的行为有多危险,若这是单向的通道,你的余生只能跟你头以下的部位度过了。”
“二,这可能不是真正的出口,里面的场景或许都是他一手捏造而成,为的就是将我们诱引其内。而这单向通道的假设一旦成立,我们就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无法判断这位死神的用意取向。更何况,他们的力量大过于我们,一为善一为恶,猫心难测,指不定在下一秒又会对我们做出什么。”
武松很直接地说出这些想法,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显然是没有照顾在此的惦记的感受。
“综上,我们,不能进去。”他不忘补充:“至少现在不能。”
“你的经验足够支撑一本悬疑系列的破案小说。”惦记很幽默地对答道:“这么好的文采不该被掩埋。”
“没错!没错!”那鹦鹉拍了拍翅膀,应和道,金铃声叮叮当当地不嫌场面已经够热闹。
众猫先是微微表示吃惊,但很快又恢复了表情,毕竟会说话的鹦鹉不算是稀罕事。
“所以我们先不回?”苜蓿再度确认。
明月微颔首,同时撇望了惦记一眼,“他们怕是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一切。”
“啊?你们不回去了吗?”惦记有些出神,随意轻嗯一声,然后回过头又被这群小孩子的决定砸出个惊讶。
“这不是在你的意料内么?”武松不留情地反问道。
“不是!不是!”小鹦鹉低头若无其事地啄了啄惦记的肩,好像刚才的无礼插话与它无关似的。
“或许你们对这一行当有些什么误解?每个领域分配到的能力各不相同,我们也只能看到你们的过去罢了,可不能提前预知未来。”惦记解释道:“当然啦,在这里留宿也倒可以。我记得后院还有空房,对吧?”
那鹦鹉眼珠子骨碌一转,点点头。
这可把白糖给看乐了,连说自己也想买只养养。
惦记只是笑回答道要花很多时间去教,很麻烦的,但说这话总能叫猫听得出其中的成就感。
然后某丸子的肚子叫了声,随后此起彼伏的抗议声在地窖里回响,这才不得顾不下面子去老屋里吃个“便饭”。
当然,惦记在厨房里头备食也是在六猫的无死角监督下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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