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菲洛第二次不顾礼仪不分尊卑的闯过所有人冲到天皇面前,只是草草的行了个礼。
上次是为了反抗赐婚。
“父王……”菲洛急切抬头,却见天皇早已料到一般抬手遣退了所有人,确定殿内无他人之后朗声质问着:“我的副将道林,他在哪?”
天皇严肃依旧:“你留一个魔族奸细在我天族万年之久,如今还敢跑来质问我?是谁借你的胆。”
她又急而下跪,心中猛然杂乱如麻,虽然此前已有所猜测,但父王如此直接问起,还是让她猝不及防。“父王,纵然他是魔族人,但万年来他从未做出对天族不利的事情,反而多次出手相助!恳请父王饶他一命!”
天皇无奈的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那象征的最高权誉的座位上是个早已鬓白的君王,他的眼角泛起了波痕,他的身体日渐力不从心。
整个天宫,鲜有人知道为何正值壮年的天皇会憔悴的像个花甲老人。
都说帝王无情。
其实,不见得吧。
“菲洛,你先退下吧。他的死活,与你无关。”天皇摆摆手,忽视了菲洛的言语与反抗,令侍卫们护送三公主回宫,自个儿独自走下了御座。
白发苍苍,风起云涌,香消玉损……
“菲洛啊,仙魔,从来都是不两立的……”
三公主被软禁了,偌大的公主府被里三层外三层包满了侍卫,天皇亲自下了禁锢结界笼住了苍穹,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强如菲洛,也无丝毫顽抗之力。
晰贵妃被特许放了进去,点头示意了一下门外驻守着的两个特等侍卫便迈入殿内。
殿内很是冷清,洁净的木质地板被她踩地一踏一踏的响,整个大殿空无一人,香炉上飘渺着的烟时断时续,烛火许久无人更新,现已只剩下短短一截,固执着扑朔着,終还是熄灭了,独留的一丝星火也被寒夜无情吞噬。
她是随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抽泣声找到角落里的菲洛的。
菲洛何其狼狈,相比新婚之夜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不是亲眼所见,贵妃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那高傲冷艳不服输,独自坚强无人敌的女儿竟也会蜷缩在角落里抱住孱弱的自己默默落泪。
面具不论戴多久,终究只是面具。
见母妃来了,菲洛心里有了转瞬即逝的惊慌。她踉跄着站起,粗粗抹了一把双眼,刚要行礼却被一双不那么精致的手拦下了。
那是一双常年操劳的手,是再多的护理都弥补不了的曾经。
“洛儿,是母妃对不住你……”
“不,是母妃赋予我活着的权利,母妃您永远是母妃。”
晰贵妃待菲洛很好。
在那些失宠的日子里,她从未想过要利用子女去争什么,她只愿儿女常伴左右,平安长大。
先前菲洛也是这么想的,平安长大,和母妃弟弟在一起一辈子就可以了。
直到菲慕被杀,菲洛迎来了人生第一次转变。她开始逐利,开始求强,开始狠毒。
那时,晰贵妃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着菲洛因修炼而留下的血与汗,一个人在更深时分悄悄地抹泪,白天擦干泪笑盈盈的面对菲洛,告诉她,她做的很棒。
在得宠的日子里,她也不曾求菲洛为了她去做些不愿意做的事。于是天皇赐婚,菲洛不愿,二人僵持不下时,她说,洛儿说不嫁就不嫁。
二公主栽赃嫁祸菲洛因她而刺杀天后时,她急得差点要断了母女关系。
菲洛被道林推下崖九死一生之后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转变,她开始伪装,开始逃避,开始沉默寡言。
彼时晰贵妃跪在天皇的宫殿外七天七夜只为让他把最精英的暗卫派去无人之境救菲洛——一颗很可能无用了的弃子。
自那之后,她日日红肿着眼。
于是她开始躲着菲洛,深怕遭受重创的女儿还要因为自己而倍感悲痛,哪怕是菲洛出征也不敢相送。
只是这些,菲洛都不知道。
菲洛只知道,这是她多年来第一次见到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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