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黎明之前

“好！明日清晨，一定到！”

聂桐的声音渐渐遥远。

他的身影也渐渐没入了黑夜中消失不见。

萧雪鸿在楼角忽然望向了二楼。

二楼的楼梯口已经站立着一个人。

姑姑正春风得意的望着萧雪鸿，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萧雪鸿上楼谈话。

萧雪鸿微笑着。

他的脚步却变得很缓慢。

高高的楼梯在此时却显得有些漫长。

楼上被装饰得很精致。

大厅内有很多的桌子，可是姑姑却走进包厢。

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萧雪鸿和她。

姑姑的目光炽热的盯着萧雪鸿，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早知道我在这楼上？”

萧雪鸿淡淡一笑，道：“我知道。”

姑姑道：“看来你的确很敏锐，我以为我早早进来你就不能发觉。”

萧雪鸿却是叹了一口气。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上面有人，更不知道有你。”

“当我察觉到聂桐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要我在这里等候了。”

姑姑道：“很好，你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女婿。”

这是姑姑对萧雪鸿的认可。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其中包含的意思却不简单。

萧雪鸿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有些膨胀，血液里竟然莫名的兴奋了起来。

“我让你在这里等候就是为了等聂桐的到来，他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你会在这里他才来的。”

“你是说他知道我在这里他才来的？”

“不错，”姑姑微笑着，“他肯定有所察觉才会来这里，他已经销声匿迹了几年，偏偏在我们和刀帮正在紧张的时候重出江湖，这一切肯定都是刀镇恶的意思。”

萧雪鸿道：“刀镇恶的意思？他难道已经打算出击了？”

姑姑道：“不，这只是一次试探，明天你们的比试大可以不必拼命，既然他探你虚实，你就将计就计。”

“让他们误以为我不如聂桐？”

姑姑点头道：“只有这样才能留有余力迎接接下来更加强大的挑战。”

萧雪鸿不解道：“我们会面临什么样的挑战？”

姑姑眼神中莫名的凄苦。

她凄然道：“我们的对手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这一次恐怕是我接手古西城以来面临的最重大的挑战，这次的对手是前所未有的强大，你要做好准备。”

“你其实可以离开这里，大可不必再回来！”她的声音忽然拔高。

萧雪鸿神情肃穆，道：“我一定会陪着你一起面对这一次的危机！因为我答应过小玉，绝不能让你出现任何闪失！”

姑姑的心中得到了一丝慰藉，她洒然一笑，道：“夜已经深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萧雪鸿却是摇摇头，眼神坚毅。

“我要到战场去勘察一番，才能更好的利用好天时地利人和。”

姑姑皱眉道：“你难道想杀了他？”

萧雪鸿阴森道：“留着他始终是一个祸患，还不如杀了。”

姑姑道：“你有把握？”

疾风剑聂桐的名号在当年可是威震江湖，在熊野入刀帮后他才渐渐归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如今重出江湖，名声赫赫。

萧雪鸿和姑姑都没有见过聂桐的疾风剑，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丝不安和不确定。

萧雪鸿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清楚，我会尽力。”

姑姑摇头道：“既然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雪鸿已经走下了楼梯。

他准备动身前往思雪崖。

“我不会输的！”他坚定道。

一人一刀雪中行，孤身赶赴似浮萍。

姑姑望着萧雪鸿离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

雪犹落。

萧雪鸿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他忽然在雪中看见了曾经和小玉待过的那个山洞。

他眼神恍惚，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那个山洞仿佛在他的眼中燃起了昏暗的灯光。

灯光下，小玉的身影忽隐忽现。

萧雪鸿的心彻底慌乱了。

他犯了决斗前的大忌。

他在决斗之前怎么能分心去想其他事情呢？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等待天明的到来，任何事情都不要去多想。

可是他越是控制自己，就越忍不住去想。

想跟小玉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如春风般温柔。

萧雪鸿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去乱想。

站在思雪崖上，他望着古西城。

夜已深。

零星的灯火在雪中若隐若现。

石剑和姑姑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远处。

他们目视着萧雪鸿。

他在雪中不停的徘徊，思雪崖不过是山崖间吐出来延伸向外的一处平台。

不过十来仗。

但他已经不知道徘徊了多少回。

雪中一座新修的孤亭傲然挺立。

姑姑和石剑此刻正站在亭中。

石剑莫名其妙的看着萧雪鸿，道：“他为什么要一直在那雪地里徘徊？”

姑姑淡淡一笑，问道：“他明日的比试说是比试，倒不如说是决斗，决斗会怎样？”

石剑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姑姑道：“那影响决斗的因素是不是有很多？”

石剑若有所思，道：“高手之间，往往一草一木，风吹草动都能影响决斗，对于他们抢占先机颇为重要。”

他恍然大悟，接着道：“他在雪中上徘徊是为了试探雪地的深度和松软程度？”

姑姑笑了。

“不错，他在雪地上徘徊正是为了测量他的脚步和雪地上的雪还有泥土，雪一直下，有的地方会很湿润，有的地方会干燥，而且泥土的松软程度都不一样。”

“这些都会影响到他的轻功施展，所以他要找好地方，而且要比聂桐先到。”

萧雪鸿此刻已经站定。

石剑定睛一瞧，道：“明天他会站在那个地方？”

姑姑道：“呵呵......那个地方背对着太阳，明早如果有太阳的话， 他必须站在那个地方。”

石剑惊呼，“那聂桐一定会站在他的对立面，而太阳升起来一定会照到他的脸上，刺眼的阳光就给了萧雪鸿出击的机会。”

姑姑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看来你懂得还是挺多的。”

石剑一脸得意，道：“好歹我也曾经天海遥下的第一剑客，这些都不懂的话，别人找我决斗的话我岂不是早就死了，哪里还会到这古西城来？”

姑姑道：“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剑法，看看是不是和传闻中的那般。”

石剑悻悻然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不过若是有机会，你一定会见到的。”

姑姑道：“好......我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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