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一

众人都盘桓在世界与空白的交界处，谁也不愿离开，因为离开了也不知何去。

闪烁的火光照映着芷悲伤的面容，她将皮衣脱下盖在身上，苗条的身躯畏缩在槐的怀中。“我不敢相信。”芷轻声地说，“原先以及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与你一起的几年，那都是活生生的你，真真实实的岁月，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虚像。”

槐观望着散落在四处的同伴，低声说：“她说的并不完全是真的，我们确实被困在这里，但我们绝不是被谁创就出来的。我们可以支配自己的想法、行动而不受某种意识的控制，我们是自由的，也没有义务为这里做什么。芷，我们度过的时光都是真的，我们的情义也是真的，这是无论如何也虚构不出来的。”

“槐，我很迷茫，不知道真实到底是什么，但是，但是……我爱你！”芷断断续续地说，“等我们离开这里后，我们能在一起吗？”

槐愣住了，随即抱紧了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孩追求我呢，好紧张哦！”槐没心没肺地笑着，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芷，我也爱慕着你，只是觉得自己无法与你般配。但这并不能改变依偎在我怀中的小姑娘需要我去照顾和疼爱的事实，芷，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到你理想中的地方畅游，我们在远离喧嚣与堕落的地方想待多久都行。不管你想去哪，要去哪，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所以现在要坚强一点，好吗？这个世界不是沉睡的世界么？那就当现在做着噩梦好了，梦总是会醒的。”

槐轻吻芷的额头，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嘴里呢喃着哄她入睡。芷的呼吸清缓平稳，安静地睡去了。槐抚了抚她秀美的脸颊，情不自禁地绽开了笑容，这可能是他最真实的笑了。

当他目光上移，不经意间却与较远处竺的目光相撞，后者的目光就像深渊一样不容琢磨，槐的眼神里瞬间掺进了些许冷意。

“今天的变数实在太大。”岩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竺说。

“是因为知道了世界的真相吗？”竺弱弱地问。

“嗯，不过更多的还是对自己过往的怀疑，而且，我现在真的搞不明白该往哪里去了。”

竺迟疑了许久，终于开口道：“岩，你的过往是真实的，相信我，你是真实存在的。”“真的吗？”岩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真的！”竺的语调提高了几分。

岩干笑了两声，“一切交给事实来裁定吧！走到终点才知道孰是孰非。”岩环视着他的伙伴们，槐抱着芷似乎已入睡，磐和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彪坐在河提上抽烟。他们也很迷茫吧！岩想着，转而温柔地看着竺：“小先知，睡觉喽！明天，还要向前赶路吧！”

“睡不着。”竺的眼眸中又多了许多落寞，“梦游者越来越可怕了。”

“哈哈，我们不是还有这么多伙伴吗？他们都很厉害呐。”岩感慨道。竺不再说话，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梦游者才能知晓她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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