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味儿

除夕前一天，吕乐终于得到吕慧静的允许，出院回家。

其实医生早在半月前就说可以回家疗养，只是吕慧静担心粗心的吕乐在家出什么问题，才强迫着他住到年根底下。

“真没问题？”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

刚把吕乐送回公寓，吕慧静就接到电话，要回公司一趟。

都这个时候了，缺德老板召集，大概率没好事儿，作为公司中层，少不了可能要留在公司几天，年是没法过了。

吕慧静临出门叮嘱道：“你好好休养，工作的问题过了年再说。走了啊……”

吕乐打断道：“好好，别耽误了。还有，三十儿晚上能回来就回来。”

吕慧静笑了笑，道：“好好照顾自己啊。”

……

在阳台上目送吕慧静出了小区门，吕乐立刻拄着双拐坐到电脑前，开始疯狂百度。

‘人死了去哪？’

‘阴曹体/制？’

‘如何打败鬼差……’

……

要是有人看到他的浏览记录，定会以为他是个疯子。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吕乐浏览到一条索引，忽然想起，小时候就很喜欢这首诗。

联想到冥琬那样子，这位伟大先辈，大概，是到了仙界去吧……

向西的窗，照进斜阳。

吕乐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搜索一下午，垃圾广告没少看，有用的几乎没有，下单了一些岐黄术数类的典籍，便躺回床上随便点了外卖。

还阳这么久了，冥琬都没来找他，吕乐一度怀疑，自己只是因为车祸撞击，伤到脑子产生了幻觉，但胸口的红印却一遍遍将他带回现实。

暖洋洋的日头照在肚子上，吕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从不做噩梦的他，睡得死沉，十八层地狱的景象逐一掠过，若不是送外卖的门铃响了，吕乐觉得自己在梦中疯掉。

“叮叮——”

“来了！”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借助双拐去开门。

“你好，你的外卖！”

吕乐一开门，一个穿着黄色外卖制服的小姑娘大冷天的，额头沁汗气喘吁吁，脆声道。

“抱歉，刚刚睡着……”

吕乐将外卖包裹接过来，歉意道，这里可是顶楼，十多层呢，电梯还是老式用加密卡的，小姑娘能给送上来，也算额外服务了。

“没事没事，一定好评，拜托啦！”

小姑娘等吕乐签完单，转身就走，吕乐还想喊一声让坐电梯下去的，却发现电梯断电了。

“大吉大利……”吕乐轻声祝福，关门恰饭。

“吆，恢复挺好。”

闻声，吕乐心下一沉，暗道不好，这一个多月，自己也试图搞清胸口红印的来历，却始终想不到头绪。

不知道骗鬼行不行得通？

吕乐心中苦笑，面不改色道：“执事也放假了？”

说着，径自在冥琬对面坐下，摆开三菜一汤。

冥琬精致的鼻翼微动，嗅了嗅饭菜气味，十分享受似的迷眼道：“味道还不错……”

吕乐感到好笑，这位执事不像会遵纪守法，难道最近没来过人界尝尝新菜系？

‘草，这么难吃……’

吕乐夹了块黄焖鸡，入口像嚼木头，又干又没味。

冥琬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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