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人在遭受生命威胁的时候会表现出反常的语言逻辑，以试图遮盖濒临崩溃的情绪——这是菲欧娜第一次杀人时还不知道的事情，她手中的第一个亡魂，是位身材肥胖、遍体散发着奶制品腐坏气味的老爵士，明明怕得冷汗直流，却非要翘须瞪目历数那可笑的九世威名。

眼前这人未能免俗，只是死亡的气息未能使他冷静，反而唤起了——情欲？

她舔了舔嘴角，饶有兴致道：“你对我的身体有兴趣？”

别误会，我只是不喜欢被压在下面……吕乐想着，也不知对方什么脑回路，但是这不影响他辣手摧了喇叭花！

“你笑什么？”

菲欧娜虽然十分满意这副进化之后的身躯，可那些胆敢暗地里嘲笑她的，不管“同类”与否，悉数葬身于漆黑镰刀之下，这华夏人眼中分明有着轻蔑！

她立刻收紧钳制着吕乐双臂的镰刃，脑海中已经下意识回想起镰刃切断肢体的美妙触感——没什么比疼痛更能让人记起谦卑！

“咔——”

怔了怔，菲欧娜低下头，满目不可思议，自己无往不克引以为傲的镰刃竟没能切下对方的臂膀？！

“你来得不是时候。”

吕乐坐起身子，轻若无物般撇开对方畸形的双手，身份已不用猜测，这种样子才符合变异者名头。

“你们三番五次找我麻烦，那么就由你开始清算，如何？”

“加入我们，麻烦自去。”菲欧娜丝毫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丝毫恶意，原来那股让她感到不适的轻蔑，只是自己代入强势一方的错觉。

“你觉得可能吗？”

吕乐嗤笑道，心内却念头数转。

之所以和她废话，只是还没想清楚，怎么处理这位深夜访客，按照常理，移交给变异消杀部来处理最为妥当，但那也意味着之后就要依着对方的规矩来了。

他其实些微有些抗拒与变异消杀部合作，这几次不管是联合行动，抑或救援，对方的表现都和之前不熟悉时看到的浅显形象可谓天壤之别。

有时候甚至会生出遭到对方欺骗的荒谬感觉，如果不是邓薇一直努力维持，他早就另谋——

好吧，一介草民，其实哪也谋不了。

不如先严刑拷打一番……

“管好你的表情。”

菲欧娜略带厌恶道，虽然不知道这个华夏人在想什么，一定不是好事儿就对了。

吕乐轻咳了下，严肃道：“废话少说。我问，你答，照实说话，你会少受很多苦头！”

自信的样子真让人讨厌，菲欧娜心想，他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就凭这层硬壳子？

她也在拖延时间，那次进化不仅给她带来了一对副肢，还有一个位于锁骨之下的囊状器官，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分泌出和王水侵蚀力不相上下的酸液，只是这个器官本身没有多大的储存能力，往往都是暗杀紧要目标时才会提前预备一口。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得什么法子，变得刀枪不入，但她相信，自己的酸液蚀透这层硬壳子，绝对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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