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八）

东君来到了一处暗室，这里结界封锁，只有他和素节能够进来。

云中君：父君……父君……帮我……帮我……

听到门开的声音，云中君便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东君前来。

东君：蛊惑你的那个人是谁？

云中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便是曾经的云中上神，水云天的帝君。如今看起来倒像是活在暗舱里的老鼠，陷入泥沼狼狈求生，又被恐惧支配着，身心俱疲。

东君：你不说，就连吾也护不了你，这暗室管不住你了，你还是去水云天众仙面前忏悔吧。

云中君：父君……父君……孩儿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了三界众生……

云中君：真的，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

东君双目含泪，看着云中君。他说的大义凛然，却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声泪俱下，若不是如今世间万象摆在他眼前，他就信了。

东君：是吾之过，吾当初就应该大义赴死，不该苟且偷生，放任水云天不管，才会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道为何物！

他捂住胸口，气息有些急促，他之前在曾数次询问他，可他什么也不肯说，无论如何也不肯透露出那个人的底细。

云中君：父君，我知道错了！

东君摇摇头，苦笑一声。

东君：你不知道！错在吾和你的母神。她不该带你来到水云天，吾也不该明知是错，也不拦着。你就应该在那战场上自生自灭，战事一起众生都有他的命数，这是吾和你母神的无上因果。

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幸得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扶住他。

素节：我便知道，你又来此处了。

素节看了一眼云中君，再看看，深爱自己，不顾一切的男人，心中愧疚，可是太多事情，再也无法挽回了。

她封了结界，将东君带离了这里，回到寝殿之中，他早已无力再和她说一个字。

素节：你还是想要保住他的命，对吗？

他无力的坐在床上，头倚在床幔边上的镂空雕花之上，心如死灰。

素节：不然也不会将一切罪过揽到自己身上，我之所以没拦着你，是因为不想你我之见相悖而伤了你。

她坐到他的身边，替他抚平了，有些凌乱的头发。

素节：我是在人族呆久了，才会对他生了恻隐之心。三万年前仙月之战后，长珩若不是年纪尚幼，帝君之位便是长珩的，你也不用如此辛苦。

东君：吾的时间不多了，他不说大劫迟早要来，届时便没有人再护着他了。

素节有些心痛，也不敢向东君言明，他如今能活着，和她说让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都是命数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素节：护不住，便罢了，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于云中君，她还是不舍。可他已经尽力了，她不想因为救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搭上自己家人的命数。

她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善念起，救了一个无辜稚子，竟害得他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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