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悔（十二）

那一天，他和她对着面，相互还有一段距离，谁也没有再往前走近一步。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僵持了许久。

盐女回到湘女阁，独处了半月有余。

涯兮：将军该用早膳了！

涯兮端来了准备好的早膳，自那日大殿归来，她便发现盐女总是会一个人看着太阳发呆。

盐女：湘女她去了多久了？

涯兮：约莫有一万多年了吧！自奴住在此处时，湘女就已经离开多时了。

盐女：她为何要离开？

涯兮：湘女是湘水之灵，只因无意间窥探凡尘，于万万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后独守湘水数百年，觉得此处索然无味，便径自离去寻找那人了。

盐女：她竟这般义无反顾？

盐女凝眉，她为何就不能如湘女那般不顾一切，湘女为了一个素未谋面之人，甘愿舍弃权势追随其而去。可她究竟是怎么了，她到底是不相信重华还是不相信自己。

侍女1：将军，东君来了！

话音未落，东君便入了湘女阁的门。

涯兮急忙收拾了残余的羹汤，正要匆匆离去，却和迎面走来的少年差点撞上。

涯兮：是奴莽撞，请君上将罪！

东君年少，虽然足够稳重，但看到涯兮他的眸子也难免会闪现一丝惊艳。

涯兮虽然身份地位不高，可她的美貌让她名动整个玉京。东君之前虽未见过她，也听说过她，可今日一间还是会让他失神。

太一生水，水生万物。水云天由潇湘澧沅四水环绕，湘水生湘女，而后湘女奔赴浊世。虽然水云天众仙家口中不言，但涯兮已经被默认为是湘女归来了。

东君：不妨事！

东君冲她颔首，并没有责难她。

盐女：不知君上驾到，末将有失远迎，还请君上恕罪！

盐女眼带笑意的迎了过来。

东君：将军言重了，我与将军一见如故，这才专程来拜访，叨扰之处还请将军海涵才是。

大殿之上，依旧是重华和帝梧留到了最后。

帝梧：你可知拒绝寻找神女，那方邪神现世，会是什么后果？

重华：君上要我找一个不存在的人，这是在把我往绝路上赶！

重华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戎马半生，渴望的平静生活就在眼前，他完全可以带着盐女去任何地方。可如今突然对他说，需要找一个人来对付凶神。而这个没有所在之处，没有方向，确切来说本就不存在。这是一条一去不回的路，难道这便是因为自己手上的血太多而得来的因果报应吗？

帝梧：你怎知她不存在？

重华：她若存在早就现世了，她既然爱世人，可世人之间战火数万年她不理不睬。

重华：帝梧，你醒醒吧！

帝梧：放肆！

虽然重华劳苦功高，他也将他视作兄弟，可他直呼他名号，却让他恼羞成怒。

湘女阁中，东君与盐女对饮。

盐女：君上此来，不只是为了和我把酒言欢吧？

东君：重华上神就要动身前去寻找息山神女了。

盐女：我知道！

盐女心中怅然自失，可她阻止不了他，又能如何呢？

东君：此事他是无法拒绝的！若神女不存在，他便会一去不回。

东君：本君读过一些零星记载，息兰一族从不参与世事纷争，若真找到神女，君上会想尽办法与息兰族联姻，巩维政权，后果不言而喻！

盐女：也就是说，重华会被做礼相送，成为联姻息兰的工具？

她懂了，那一天他究竟在等她开口说什么话。只要她说不，哪怕稍稍的坚决一下，他便会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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