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道篇】清冷的雨

时光像是一页页书，每当翻书重读，或泪落沾衣，或捧腹大笑，或独酌释怀……

但对于李长天来说，那是绝无法释怀的事情，只能不死不休。

仇恨的种子在李风华的心里种下，待到一场风起，必将掀起血雨腥风、横尸四野。

全性，保全出生之时的本性。立教宗旨原为不拔一毛，不取天下一毫。而如今的全性显然已经和创始者杨朱的思想背道而驰，只记得前半句，却自动忽视后半句。

龙虎山，天师府，演武场。

李风华一拳拳轰在铁桦木桩上，他没有动用金光咒，仅是凭肉体轰击面前的木桩。

很快，拳头上鲜血直流，在木桩上晕染，一丝丝、一缕缕渗进铁桦木桩的缝隙里。

“停手！”

张灵玉抓住李风华的拳头。

李风华的基本功很扎实，这才没有因为惯性而跌倒。

“师兄……”

李风华扑进张灵玉的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前，呜咽起来。

清莹的泪水一滴滴湿透张灵玉的白衣，而张灵玉却毫不在意。

他原本不知所措的双手搂住李风华的肩膀，开始轻轻抚摸李风华的头发，就像以往那样。

秋风起，道路两旁路灯依次亮起。

白色的光徐徐晕开，仿佛云雾氤氲，朦胧了黧黑的夜色。

两年之后，冬日。

这两年间，李风华变得沉默寡言，眸中的天真换成了冰冷刺骨的漠然。

他只对张灵玉吐露过心声，也只有张灵玉知道他背负血海深仇，可能老天师也知道了这件事。

演武场上。

李风华身上金光耀眼，如同火焰般燃烧，包裹住他的身躯。

他俯身发力，右脚踩碎石板地面，一道道裂纹蔓延，形似蛛网。

李风华一脚踢在对面同门的身上，同门右手格挡，金光与金光交错碰撞。

李风华的攻势愈加猛烈，拳落如雨打浮萍，横踢似冰雹砸地。

最后一脚踹出，正中同门腹部，瞬间将他踢出演武场。

“承让。”

李风华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了一句。

“师父，师弟他……”

张灵玉一脸担忧。

“仇恨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也能让人堕入深渊，旁人无法帮他。只能靠他自己，去拨开蒙住双眼的仇恨之幕……”

老天师重重叹了一口气。

龙虎山的冬日迎来了一场雨——新雪落地的前奏。

雨很小，打在身上却是很冷。雨水渐渐湿透路面，寒冷的风混着湿润的空气，涌入肺部。

李风华跪在老天师的屋前，发丝之上布满细密的水珠。

“师父，求您交给弟子雷法！”

“小师叔，您……”

有弟子想出言相劝，却被张灵玉拦了下来。

门开，掀翻飘零的雨丝。

“你觉得你能掌握雷法吗？”

张之维走到李风华的面前。

“能！”

李风华毫不迟疑，抬头看向老天师。

老天师的手抚在李风华的肩上，一缕缕炁在李风华的体内蔓延、游走，那股炁如同雷电，不断刺激着他的经脉，却没有损伤经脉。

疼痛的感觉愈加狂暴，仿佛利爪撕裂肌肤的刺痛。

“啊——”

李风华痛呼出声，他倒在地上，满身泥泞。

清冷的雨浸润脸庞，模糊间，李风华看到一袭白衣急忙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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